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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機(jī)器（第2頁）

安娜調(diào)整著自己在輪椅上的姿勢，“告訴我，簡，你是怎么覺察到的？”

“眼睛?！焙账顾卮?，“我第一次見帕蘭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，但當(dāng)時沒意識到究竟是什么地方讓我眼熟。”

赫斯塔望向零，“直到剛才下樓我又仔細(xì)看了她的眼睛，雖然虹膜的顏色不同，但其基地的紋路非常特別，即便之前沒有見過，也能看出和普通人的眼睛完全不同?！?/p>

“……我就知道?！卑材刃α艘宦?，“確實(shí)，只有視覺系統(tǒng)是無法快速更換的部分，也許我該感謝這個世界還沒有開始大規(guī)模使用虹膜鎖……”

她牽起零的手。

“那么，我來重新向你介紹零的身份?！卑材容p聲道，“零來自……真正的黃金時代?！?/p>

房間里安靜下來，赫斯塔幾乎屏住了呼吸，而后終于反應(yīng)了過來，“她是仿真機(jī)器人？”

“我建議你不要使用這樣的詞匯，”安娜的目光難得認(rèn)真了一回，“它會讓你產(chǎn)生一些本不該有的錯覺，從而錯擺了自己和她人的位置?！?/p>

赫斯塔沒有聽懂，她剛想追問究竟是什么錯覺，就聽見安娜對零開口：“去幫我泡杯茶吧，還是像從前一樣。”

零安靜點(diǎn)頭，沿著房間的中軸線徑直朝外走去。在與赫斯塔擦身而過的瞬間，她甚至沒有往那邊多看一眼，仿佛彼此完全是一對陌生人。

赫斯塔始終望著零，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。

“我原本以為你會更加驚訝一些，”安娜開著她的變速輪椅繞過書桌，“通常人們在知曉了零的來歷以后都會有一個接受的過程……”

“嗯?！?/p>

“你是真的不怎么驚訝，還是偽裝得很好？”

赫斯塔沒有立刻回答，她看向別處。

“……很早以前，我問過千葉小姐一個問題。”

“嗯哼?！?/p>

“最初，我發(fā)現(xiàn)基地的地下醫(yī)院能給我們提供以假亂真的義肢，這讓我非常驚奇——不論水銀針受了多么嚴(yán)重的傷，只要她的大腦完整無損，基地總能找到辦法給她提供一副新的身體……或者說義體，其強(qiáng)度足以同螯合物作戰(zhàn)，性能甚至勝過血肉之軀。”

“嗯，這正是來自黃金時代的奇跡，不過只有一部分母城享有這項(xiàng)技術(shù)。”安娜答道。

“我知道，”赫斯塔回答，“我就是在想，為什么基地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制造一批戰(zhàn)斗義體？每一次打撈行動都險象環(huán)生，但水銀針又必須這么做，因?yàn)橹挥羞@樣才能源源不斷地發(fā)現(xiàn)新的后輩……但制造戰(zhàn)斗機(jī)器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，它可以量產(chǎn)?！?/p>

安娜再次點(diǎn)頭，她興趣昂然地聆聽著赫斯塔的分析，“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？”

“我想過一個可能存在的障礙——也許制造身體是可能的，但制造意識會非常困難。”

安娜若有所思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“嗯……似乎確實(shí)如此?！?/p>

“但這也說不通，”赫斯塔輕聲道，“我以前的一個教官，叫阿諾德，在快七十歲的時候因?yàn)楹谏亓鋈ナ懒?，如果基地?dāng)時提出把他的腦袋挖出來裝進(jìn)一個完全人造的軀殼中，他大概也會同意吧……他會很快在新身體找回二十歲的感覺，我知道他不會抗拒這一點(diǎn)。

“這樣一來，人也不必執(zhí)著于創(chuàng)造意識，因?yàn)槭澜缟嫌肋h(yuǎn)有可用的腦?！?/p>

安娜再次欣然點(diǎn)頭。

“所以，對零的存在，我完全不驚訝，如果說這里面非得挑出什么令人驚訝的地方，反而是為什么我今天才見到她……”赫斯塔看回安娜，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，你和艾娃是什么關(guān)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