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各將房卡重新貼近大門,在一聲數(shù)字鈴過后,門內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,“喏,這就又開了?!?/p>
“那個滑蓋……是干什么的?!焙账顾钢T卡識別處下方的金屬板,輕聲問道。
“是密碼鍵盤?!?/p>
黎各嫻熟地打開了蓋子,底下是三列亂序的數(shù)字、字母、符號鍵盤。
“萬一門卡丟了,可以憑船卡去大堂詢問密碼,這密碼好像是六小時自動換一次?!?/p>
“……感覺不怎么安全?!?/p>
“和我們的地方當然沒得比,”黎各應和道,“還得我們自己多留心。”
“嗯?!?/p>
這一趟出行,赫斯塔沒坐輪椅,而是拄著手杖步行出發(fā)。在經過甲板外側的步道時,兩人看起來就像欣賞風景的普通游客,只是走得非常慢。
位于第六層甲板的畢肖普餐廳仍然保持著半開放結構,這變化讓赫斯塔驚訝不已——畢竟昨晚這里最熱鬧的時候,她正在輪椅上睡得不省人事。
她緩步走上玻璃露臺,朝遠處眺望。
“你需要外套嗎?”黎各在身后問。
“不用?!?/p>
赫斯塔抬起頭,順著船體的方向往上眺望。這個位置視野很好,她甚至能看到船頂駕駛室的窗戶,更不必說那些在低處過道活動的乘客……在這里俯瞰,這一側船體的景象基本一覽無遺。
“黎各小姐?”有聲音從畢肖普餐廳的入口處傳來。
黎各和赫斯塔同時回望——布理帶著四個年輕男孩踏進了餐廳。
他們都穿著簡單的白色短袖,前胸后背都已被汗水浸濕,布理的脖子上還圍了一圈深藍色的毛巾,顯然是剛剛從健身房過來。
看見黎各,幾個男生高興地她各打招呼,這幾人都是昨天被黎各從鎖鏈上救下的乘客。他們原想今早專門去道個謝,但打聽了半天也沒找到黎各究竟住哪個房間。
布理滿面春風地朝露臺方向走來,直到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赫斯塔,那頭十分扎眼的紅發(fā)讓他的表情有了一瞬的僵硬。
他當然記得這個一直和司雷待在一塊兒的女人——她好好地站在那兒,腿腳好像并沒有什么問題,不過這一次布理看清楚了,這人沒有右手。
顯然,她和黎各是一起來的。
布理稍稍感到一些掃興,臉上微笑也懈怠了一些,而當他真正走到赫斯塔與黎各面前時,笑容則完全消失了——遠看的時候,他完全沒想到這個紅發(fā)女人有這么高……甚至比他高出了足足一個額頭。
“晚上好,你們來得很早啊。”布理依次與黎各、赫斯塔握手,并適時地重申自己的名字,“威爾·布理。”
“晚上好,”黎各笑著道,“在房間里坐著也是坐著,不如出來吹吹風。”
布理看向赫斯塔,“您怎么稱呼?”
“簡?!?/p>
“您個子挺高的。”布理挺直了背,“這個頭肯定超過一米八了——在女孩子里真少見?!?/p>
“嗯,”赫斯塔輕聲道,“您也是吧?!?/p>
“布理先生一米八七!”站在布理身旁的男孩大聲道。
“那挺巧的,”一直靠著圍欄的赫斯塔慢慢站直了,“我也一米八七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