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十六章 低級審美（第1頁）

“也就是說，”赫斯塔身體微微前傾，“在交易過程里，你會去和買家一對一談判，是嗎？”

“當然了，您值得讓我們付出這樣的心力，”米哈伊洛又彎腰去拉自己腳邊的抽屜，“您絕不是一件普貨，如果有誰把您和那些普貨放在一個貨架上售賣，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……來，您看看這個?！?/p>

米哈伊洛推來一本雜志，赫斯塔掃了一眼上面的十四區(qū)文字。

“……我看不懂這個?！?/p>

“不需要看字，您就拿起來翻一翻，看看圖呢？”米哈伊洛將書冊遞到赫斯塔眼前，“這是五年前南十四區(qū)一家報社做的調(diào)查報告，題目叫：注定消失的赫斯塔人?！?/p>

赫斯塔接過雜志，這似乎是一份特刊，隨手翻幾頁就能看見赫斯塔人日常起居的照片，其中不乏她們的節(jié)日活動和祭祀現(xiàn)場。

她一語不發(fā)地翻看著。

“赫斯塔人的絕對數(shù)量現(xiàn)如今已經(jīng)非常稀少，一方面是你們原來的數(shù)量就不多，再者，你們更習慣在荒原生活，隨便一點天災人禍就能把你們成片成片地迅速擊倒，所以這二十年來赫斯塔族的人口在世界范圍里銳減。照這個趨勢，恐怕在未來二三十年內(nèi)，我們就很難再看見擁有著像您一樣的美麗面孔的孩子了。

“但也托這篇報道的福，”米哈伊洛輕聲道，“赫斯塔人的行情比起之前，翻了二十倍?！?/p>

“……二十倍?！焙账顾吐曕?/p>

“并不是所有人手里的價格都能翻上二十倍，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？”米哈伊洛低聲道，“而且，我大膽猜測一句，那邊一定用您右臂的殘疾壓價了吧？類似‘雖然你總體品相很好但畢竟少了條胳膊’這種話……她肯定說了，是不是？”

赫斯塔沒有回答，只是靜靜地望著米哈伊洛。

“我就知道，”米哈伊洛從赫斯塔的目光中讀出了肯定，他發(fā)出了一陣略帶嘲諷的笑聲，“你從那些低級牙婆那里是得不到什么好處的，她們能接觸到什么人，我能接觸到什么人，您稍微想想就知道?！?/p>

赫斯塔看了一眼自己的空袖子，“如果不是因為這只手，我也不會退役了……她壓價也正常。”

“大錯特錯！”米哈伊洛敲起了桌子，“正好相反！”

“怎么說？”

“因為她的客人都和她一樣低級！這種低級就體現(xiàn)在她們落后的審美上！”

米哈伊洛再次站起身在辦公室里開始踱步。

“這些年有一句話在宜居地里很流行，我相信您一定聽過——‘每一種身材都很美’，這絕對是一句至理名言，道出了女性美麗的實質(zhì)。有些人自己腦筋不靈光，就只會對女孩子們說‘這只是冠冕堂皇的假話’……啊哈，這些人懂個屁，這句話真正的含義是什么，她們根本從來沒有明白過！”

“是什么呢?！?/p>

“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您，每一種身材都很美，這是真的，因為每一種身材都可以被消費，每一種身材都可以明碼標價——問題只在于，你到底有沒有實力找到對你鐘情的買家？

“只要你今年二十歲，只要你有一副端正的五官，不管你肥瘦高矮，生得黑還是生得白，二十歲的女孩子沒有不美的！只要能找到買家，每一個二十歲的女孩都能美得驚心動魄——你明白嗎？那個昨天聯(lián)系你的牙婆，她能幫你找到這種買家嗎？”

赫斯塔恍然大悟。

“……你的意思是你可以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