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二百九十章 我也是（第2頁）

安娜臉色微變，“千葉……”

“是你自己！”千葉冷笑著道，“從前我還一直以為你是有什么別的考量……原來你在自罰？”

“千葉，我……”

“你還想否認(rèn)嗎，安娜？”千葉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嚴(yán)厲，“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地方——我不像你，你真高尚。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這么想的……如果我知道自己當(dāng)時的所作所為，讓你感受到的只有屈辱和愧疚，我會狠狠給自己幾個耳光?！?/p>

“……不，不是這樣。”

“‘雛鳥情結(jié)’？”千葉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滯，她極輕地吸了口氣，帶著些許自嘲，“……有時候，我并沒有感覺我和十二歲的自己有什么不同?！?/p>

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
安娜望著千葉指間的星火，壓在喉間的話如同千斤。

“但是，都過去了，”千葉的聲音恢復(fù)了一貫的冷淡，“那就讓它徹底過去吧?！?/p>

千葉將手中的煙蒂踩滅，獨自朝博物館的出口離去。

“千葉！”

安娜低聲開口，不遠處千葉旋即停下了腳步，但沒有回頭。

安娜緩緩轉(zhuǎn)動輪椅，面向千葉的背影，“其實我在來這兒的路上就在想，如果今晚能在這里碰見你，我一定要問問你……你現(xiàn)在，愿意跟我一起走嗎？”

“不如讓我來問問你，”千葉轉(zhuǎn)過身，“你現(xiàn)在愿意跟我一起走嗎？”

安娜喉嚨微動。

黑暗中，千葉看不清安娜的臉，但能聽見她一聲輕微的嘆息。

“我……還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?！卑材鹊吐暤溃拔也荒堋?/p>

“我也是。”

千葉的腳步在漆黑的走廊中遠去，只剩安娜一個人留在阿蕾克托的展臺前。

安娜發(fā)出一聲長長的呼吸，整個人無力地往后靠在椅背上，仰面望著無燈的天花板。

她伸手捋了一把自己濕漉漉的頭發(fā)，閉上了眼睛。

“這世上還有比你更蠢的人嗎？”

安娜低聲喃喃。

“沒有了，再沒有了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