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97章 過去（第1頁）

維爾福愕然抬頭，一股心火猛地躥起，令他忍無可忍：“就因為我沒有第一時間檢舉？就因為我恪守了對朋友的承諾？”

“恪守……承諾？”

“你大概還很年輕吧……”維爾福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憤怒，“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，只是你現(xiàn)在還不明白……我不會責(zé)備你。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有錯，我已經(jīng)愿意用生命來彌補(bǔ)……這樣都還不夠嗎？！你到底……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罷休?。俊?/p>

空氣仿佛凝固了下來。

刺殺者如同一座雕像站在那里，燭火在她的身后燃燒，

并向她面前的石墻投下晃動的影子。

維爾?？床灰妼Ψ降难劬?，但卻感覺到一股灼燒般的視線，方才突如其來的怒火已經(jīng)消散，他像一座正在冷卻的火山，勇氣和膽量隨著他的體溫一起流走，他感到一陣寒冷。

刺殺者的腦袋就在這時動了動。

“公爵，殺掉一個人，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？”

維爾福痛苦地抱住了頭，他把頭埋進(jìn)了自己的膝間，

“……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我不該再提任何要求，死者永遠(yuǎn)都不可能復(fù)生，我也永遠(yuǎn)不可能彌補(bǔ)你受到的傷害，不論你要做到什么地步，我都應(yīng)該——”

“不是，”刺殺者的聲音毫無波瀾，“你怎么知道不能？”

維爾福一愣，在顫動的光影中，他緩緩?fù)虼虤⒄叩哪?。面具后面的赫斯塔面無表情，她冷眼望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。

“因為你試過。”

維爾福觸電般地哆嗦了一下。

刺殺者回過頭看向桌上的蠟燭，她伸手探向火焰，指尖快速地切過焰面，整間密室瞬間暗了一半，而后又很快復(fù)原。

“殺掉一個人，

無法讓死去的人活過來，”刺殺者輕聲道，“殺掉十二個人，也不能?！?/p>

維爾福的肩膀縮了起來，他望著自己的腳尖，下頜骨止不住地輕顫。

“你確實什么都沒有做，我知道，你從沒有想過主動害人，沒有犯下過任何損害他人性命的罪行。從開始到現(xiàn)在，你甚至連一句謊話都沒有說過，”赫斯塔輕聲道，“所有的主意都是里希和唐格拉爾出的，畢竟他們垂涎你的羅昂宮已久，他們殘忍，荒淫，不像你，懂節(jié)制，好心腸?！?/p>

刺殺者突然彎下腰，在視線交匯的一刻，維爾福本能地往一旁閃躲，

整個人跌坐在地上。

“你怎么一句話都不說了，

公爵？”

眼淚再次從維爾福的眼眶涌出，他的聲音細(xì)若蚊蠅，很快打起了哭嗝，他的手緊緊按住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