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一百章 呢喃（第1頁）

安娜重新看向屏幕，忽然一轉(zhuǎn)話題。

“我之前一直不理解艾娃為什么要冒那個風(fēng)險，在人生的最后時刻，把自己攪進(jìn)一個可能成為驚天丑聞的大案里去。”

千葉目光微動，“艾娃喜歡冒險。”

“艾娃確實喜歡冒險，但她也珍惜自己的榮譽(yù)，”安娜輕聲道，“我第一次見到赫斯塔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艾娃最欣賞的那種人——盡管去年她確實在譚伊用了一些雷霆手段，造成了一些影響……

“可是即使會咬人，兔子也還是兔子，艾娃怎么會想不到這一點？”

“你說誰是兔子，”千葉皺起眉頭，“簡？”

“她被給予了錯誤的天賦，”安娜低聲道，“一個老實孩子，卻成了水銀針，而且還是天賦異稟的——”

“你在說什么東西？”

“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?！卑材瓤聪蚱聊恢袑Ω昱嗔植讲骄o逼的赫斯塔，“看看，她已經(jīng)在擔(dān)起不屬于她的責(zé)任了——上來就充當(dāng)一個拯救者，許下一些她根本辦不到的承諾……就像那個警官一樣，說到底，她們是一種人。”

“你錯了，安娜?！?/p>

“我錯了嗎？”

“離譜了?！?/p>

“我確實在她身上感受到過一些尖銳時刻，但那是你在她身上強(qiáng)加的東西——也許正是這些東西迷惑了艾娃，讓艾娃誤以為眼前的人是一個戰(zhàn)士，”安娜輕聲道，“但實際上，她的世界很小，小到只能容納幾個人，她對外面的世界不感興趣，不然也沒法解釋這些年她為什么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給ahgas賣命，她正直，忠誠……是個世俗的好人，但……就到這里了。”

千葉深吸了一口氣。

“你不信嗎，”安娜側(cè)目，“今日她在畢肖普餐廳用虛張聲勢攬來的責(zé)任，來日只會變成勒緊她脖子的吊繩——”

“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?！鼻~突然打斷了安娜的話。

“……什么？”

“你在很多事上都很聰明，總是一針見血，洞察人心……”千葉走到安娜身后，五指悄無聲息地穿過安娜卷曲的發(fā)梢，抵靠著她的后頸，“你應(yīng)該算個聰明人？”

安娜目光微垂，發(fā)出一聲低笑。

“結(jié)果你又總是在一些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上看走眼，暴露出一些……驚人的愚蠢?！鼻~低聲喃喃，“我該怎么說，天才和愚人，還真是只有一線之隔？”

熒幕的光隨著畫面的變化而閃動，映照著兩人的臉。

安娜沒有回頭，千葉也沒有再往前。

兩人就這么一人坐著，一人站著。

一前一后，沉默不語。

微弱的呼吸聲，還有來自畢肖普餐廳夾帶著電子雜音的爭執(zhí)人聲充斥著整個房間。在兩人的余光里，她們看見所有畢肖普餐廳的乘客都站了起來，人們堵住了餐廳的出口，但除了少數(shù)幾個荊棘僧侶面容猙獰，余下的人眼中都懷帶著一份悲傷和茫然。大部分乘客依然不理解眼前發(fā)生的事情，除了一個朦朧的求生信念，誰不知道此刻到底應(yīng)該做什么——既然赫斯塔在逼迫戈培林把《指南》拿出來，那么眾人就先站在赫斯塔這邊，站在一起總是容易令人感到慰藉。

“還打賭嗎？”安娜突然開口。

“你又想賭什么?！?/p>

“就看看你的簡做出了哪種選擇?！?/p>

“這次賭注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