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斯塔在黑暗中往前走了幾步,而后停了下來,“……到處都是?!?/p>
……
另一端,普京娜推著安娜進了電梯,她正要按下-鍵,安娜忽然開口。
“現(xiàn)在不去集合地。”
“還不去嗎?”普京娜有些意外,“您是打算——”
“去七層甲板,我還要去一趟航行博物館?!?/p>
“現(xiàn)在!?”
“我一個人就夠了?!卑材饶弥终容p輕推了推普京娜的背,“你出去吧,任何人都不要跟來。”
“我怎么能讓您現(xiàn)在一個人外出!外面那么大的雨——”
“我有傘,出去?!?/p>
“絕對不行!”
“出去吧,”安娜對著身側(cè)的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(fā),“船上現(xiàn)在哪里還有威脅?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不要耽誤我的時間?!卑材瓤聪蚱站┠鹊难劬?,“我非去不可?!?/p>
兩人在狹窄的轎廂中沉默對峙,最終普京娜退了出來,她表情復雜地目送安娜消失在合攏的金屬門后。橘色的輝光鐘慢慢跳躍,最終停在數(shù)字七。
「您不用擔心,」零的聲音響起,「安娜會平安的,她不是一個人?!?/p>
“還有誰在七層甲板嗎現(xiàn)在?”
「有的,千葉女士。」
……
電梯門在七層打開,暴雨裹挾著遠天的閃電與驚雷,迎面向安娜打來。她皺起眉頭,勉強撐起一把黑色的大傘。然而在這狂風之中,她還未能走出半米,雨傘就被狂風卷走。
安娜發(fā)出一聲驚呼,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剛剛撐開的傘打著旋兒消失在漆黑的雨夜。
她座下的輪椅立刻轉(zhuǎn)向,朝著不遠處的博物館大門駛?cè)ァ]喬ダ卫巫ブ孛?,任由雨水如何沖刷,船體如何顛簸,輪椅始終不受影響。安娜兩手緊緊抓著扶手,雙目緊閉,任由風雨灌進自己的衣領與袖口。
等到進了博物館的大門,安娜已經(jīng)渾身濕透,她有些狼狽地抹去臉上的雨水,咕噥著把衣服上的水擰干,然而這一切根本毫無用處,雨水仍然順著她的褲管滴滴答答地落在腳墊上,一陣風從身后傳來,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