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二百零九章 合影（第1頁）

赫斯塔覺察到了西莫婭的靠近，她抬起頭——

一張狼狽的臉出現(xiàn)在西莫婭面前。

赫斯塔的鼻血仍未完全止住，她反復(fù)仰頭，盡管出血量在減少，但似乎總有血流出來。西莫婭看見赫斯塔的臉頰有著一道道模糊不清的血指印，她似乎是想抹去這些血痕，卻又徒勞地使它們更加顯眼。

西莫婭看著她，看著這樣的一張臉——像是剛剛從地獄里掙脫出來似的，如此混亂，殘酷，又讓人移不開目光。

“……別抬頭了，抬頭不管用，止不了血的。”西莫婭上前扶住她的臉頰和下頜，“坐直，稍微前傾——”

“我知道。”赫斯塔打斷了她的話，“我只是想試試它是不是還在流?！?/p>

然而赫斯塔并沒有掙扎，她任由西莫婭來調(diào)整自己的坐姿，眼睛轉(zhuǎn)向?qū)Ψ健熬S克多利婭那邊怎么樣，東西都完整嗎？”

“她們還在整理，司雷警官好像很驚訝你會(huì)允許那么多人在你的后院搭木屋——”

“這有什么好驚訝的？”

“這非常不符合消防規(guī)范。”西莫婭道，“一旦起火……反正你也看到結(jié)果了。”

“……那也沒辦法了，她不早來?！焙账顾?，“早來兩周不就沒這事？”

西莫婭正要說些什么，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，赫斯塔往她身后看了一眼，馬上站了起來。

“圖蘭……”赫斯塔輕聲道，“黎各還好嗎？”

“坐。”圖蘭按著赫斯塔的肩膀，把她重新按在了道旁橫臥的樹干上，“我來看看你——還在流血嗎？”

“好像是，不過沒之前那么多了?！?/p>

“這都快半個(gè)小時(shí)了，血還沒止住可能是鼻骨骨折，”圖蘭取出了棉球和酒精，輕輕擦拭赫斯塔鼻周附近的皮膚，而后拿起一支小手電，對(duì)著鼻腔觀察，“……也可能是有更深層的血管損傷，反正不管怎么樣，你都得去醫(yī)院……頭暈嗎，視線模糊嗎？”

赫斯塔搖頭。

“那就好，明天索菲是不是還要來？你搭她車去市里吧。你這個(gè)情況很可能有輕微腦震蕩，這兩天自己注意點(diǎn)，不要突然低頭、彎腰，或者劇烈運(yùn)動(dòng)……不然很容易惡化?！?/p>

圖蘭收起手電。

“我真服了你們倆?！?/p>

……

天上雷聲又起，遠(yuǎn)天暗粉色的閃電穿透黑云，風(fēng)又吹了起來，一切都在預(yù)示著大雨將至。

原先坐在院子里的人開始往屋子里或走廊上撤，這連帶的動(dòng)靜與混著夜雨氣味的風(fēng)一起將斯黛拉從睡夢(mèng)中再次驚醒。

她揉著眼睛，等待視線從模糊變清晰，在這個(gè)過程里，她聞到了極重的焦味，像篝火，但更加嗆人，更加酸澀。

斯黛拉慢慢起身，走到像霧一般的夜雨中，遠(yuǎn)處的火光映照在她的眼里，令她愣了一瞬。

“……著火了??！”斯黛拉開始尖叫，“著火——著火了?。。?！”

她的舉止引起了驟然的笑聲，許多人好奇地看著這個(gè)頭發(fā)亂糟糟的女人，不知道她這會(huì)兒說這種話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
“著——”

“所有人都剛剛逃出來，斯黛拉?！彼纠浊臒o聲息地走到了她的身邊，并輕聲開口，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