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我們之前有些不愉快,赫斯塔小姐,”布理挑起眉毛,“但我希望你能知道,我都是對事不對人——我一個大老爺們,沒必要為難你一個病懨懨的……年輕人。我知道你也是水銀針,雖然你現(xiàn)在病得厲害,但我一向非常欣賞水銀針——”
“你剛才是不是想說‘病懨懨的娘們’?”
布理發(fā)出一聲突兀的嗤笑,“我可沒那么說,事實上,赫斯塔小姐,我在知道你是水銀針以后就一直拿你當(dāng)一個男人——也許我冒犯過你,但我肯定沒有任何地方對你有過輕視?!?/p>
“……把我當(dāng)男人是什么意思,我看起來不像一個女人?”
“我的意思是我尊重你!我的天哪!”布理翻了個白眼,他低聲罵了一句,聲音陡然升高,“我的話那么難理解嗎?還是你就是存心想——”
電梯口亮起的輝光燈再次轉(zhuǎn)向數(shù)字五,門“叮”地一下打開。
“算了吧,話不投機?!辈祭硖みM轎廂,“祝你平安!”
電梯門緩緩合上,布理怒氣沖沖地連按了幾下數(shù)字六,雖然他沒有往外看,但他明顯能感覺到赫斯塔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——這雙藍色的眼睛偶爾會流露出一些令他毛骨悚然的神情。
但這一點沒什么奇怪的——水銀針里就沒幾個正常人。
布理離開后,黎各從遠處的消防門后面走出來。
見赫斯塔兩手空空,黎各有些奇怪:“你那些書呢?”
赫斯塔拍了拍輪椅下方的置物架。
黎各上前,推著赫斯塔往回走,“你們剛才在聊什么,什么可疑人?”
“你聽到了多少?”
“他說的基本全聽見了,但你聲音太小了,”黎各壓低了聲音,“你威脅他了?”
赫斯塔不可置信地抬頭:“我威脅他?我現(xiàn)在自己站起來都費勁,我威脅他……”
“那他怎么一下就急了?”
“我就是騙他你去追一個可疑人了,”赫斯塔想了想,“估計他看到那本《雄性覺醒》,以為這個‘可疑人’是他們的人吧。”
黎各更加不解,“……是他們的人他緊張什么?”
“誰知道,可能他們的人在做什么壞事,他怕被你抓個正著吧……不過那本書被他拿走了,我們得想個辦法拿回來,一會兒你能不能——”
赫斯塔的話猛然停住,她的視線越過黎各——艾格尼絲正氣勢洶洶地朝她們走來,緊接著,梅耶的身影也出現(xiàn)在走廊上。
“是你們倆干的吧?!卑衲峤z的聲音透著憤怒,但她竭力壓低了音量,以免引起其他套間的乘客注意。
赫斯塔深深吐出一口氣,她兩肘撐著輪椅扶手,十指交握:“你指什么?!?/p>
“把梅耶喊回來!”艾格尼絲的臉幾乎變成了淡紫色的,“你們明知道我這邊有情況,還要把梅耶帶上——”
“什么情況,看電影嗎?”
艾格尼絲一時語塞,她怒不可遏,雙手幾乎在顫抖。
“得了得了,”黎各拍了拍赫斯塔的肩膀,她看向艾格尼絲,“你也保持冷靜,女士?!?/p>
梅耶擔(dān)憂地望著姐姐,嘗試去拉她的手,“艾格……”
“我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!收起你自以為是的好心!”艾格尼絲甩開梅耶的手,“如果今天梅耶出了事,我絕、對、不會放過你——”
“是嗎,”赫斯塔往后靠了靠,“一個布理就能讓你們出事,你打算怎么不放過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