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五十四章 莫利（第1頁）

便就在此刻，赫斯塔聽見一串腳步聲從右手邊的辦公室傳來，那聲音漸漸靠近，赫斯塔側過頭，見一個身著深灰色制服的中年女人出現(xiàn)在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外。

四目相對，赫斯塔的第一反應是這人看起來非常眼熟——然而這人究竟是誰，她一時還真有些記不起。

“好久不見?！睂Ψ较纫徊酱蛄藗€招呼，那聲音就同她的臉一樣冷峻。

女人頭發(fā)斑白，梳理得極為妥帖整齊，以至于對視的一瞬，赫斯塔仿佛幻視了一個中年版的艾娃。

忽然，一個名字浮上心頭，赫斯塔終于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。

“……莫利！”

“你還記得我，很好?！蹦仡^走向辦公室，“進來吧。”

赫斯塔快步跟了上去。

“坐?！?/p>

莫利示意赫斯塔坐到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。

“我當然記得了，”赫斯塔很快入座，“畢竟您是我進入預備役基地之后的第一位秩序官，我怎么可能忘記——原來離開基地以后，您來十四區(qū)了啊?！?/p>

“對，當時發(fā)生了一些事，”莫利輕聲回答，“后來就過來了?！?/p>

“太巧了，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您。”

莫利沒有繼續(xù)回應，她兩手交疊，置于身前，這直視著赫斯塔的目光亦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。

赫斯塔覺察到了氣氛的變化——莫利正在用沉默來施壓。

……但施壓做什么呢？

片刻后，赫斯塔先一步退讓，她下移了視線，從對視變?yōu)榭聪蚰氖浮?/p>

“剛剛在茶歇走廊發(fā)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，”莫利終于開口，“你全程沒有還手，也沒有爭辯什么，處理得非常收斂……這一點真的讓我很驚訝，也很欣慰?！?/p>

“……欣慰？”

“去年，我聽說了一些關于你的消息?！蹦恼Z氣變得有些不可捉摸，“起初艾娃明明認定了你的嫌疑，但最后又放棄了所有指控，說你是清白的……說真的，我不信，我?guī)缀蹩梢钥隙?，你和刺殺者本人絕對有點什么瓜葛，你不可能完全清白，因為艾娃絕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(jù)的情況下擅自抓人?！?/p>

赫斯塔稍稍后仰，靠在了椅背上，她再次將目光聚焦于眼前人。

然而莫利的語氣卻突然放松下來，“但是，既然艾娃決定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刻放過你，我相信艾娃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，不論那理由是什么，我愿意相信她的判斷。”

“……那最好不過，畢竟我現(xiàn)在沒有權利談論這件事?！焙账顾吐暤?，“不管是誰要往我身上潑臟水，我都不能為自己辯解半句?！?/p>

“很好，看來你確實比從前更加懂得遵守規(guī)則?！?/p>

“當然，宜居地是文明的核心，我知道自己作為一個水銀針進入這里意味著什么?！?/p>

兩人再次沉默對視，這一次，誰也沒有先移開目光。

“所以您喊我來是干什么呢，”赫斯塔問道，“敘舊？”

“算是吧，”莫利拿起手邊的筆，繼續(xù)批復起桌案上的文件，“也是想再提醒你一句，這里不是基地，你也不再是過去那個什么不懂的小女孩了，你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起責任?！?/p>

“……我當然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