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三十章 礦井（第1頁）

公路上，黎各開著車，載著赫斯塔一路向南。

午后，兩人在一處加油站簡單吃了點兒東西，又繼續(xù)趕路。

“所以你上周就把查閱報告的申請打上去了？”

“我一到埃芒里亞就寫了，”赫斯塔回答，“結果上面讓我跟肯黛了解情況，我就拿著著這個回復去找了肯黛?！?/p>

“然后呢，肯黛怎么說？”

“她說法亞拉爾荒原傷亡事故還在調(diào)查中，且這件事和我職責無關，所以拒絕為我調(diào)閱卷宗?！?/p>

黎各臉頰的肌肉抽動了一下。

“接著我又申請前往法亞拉爾荒原——”

“上面不批準，是不是？”黎各打斷了赫斯塔的話，“因為現(xiàn)場還在清理取證，不能讓無關人等進入?！?/p>

“對。”赫斯塔低聲道，“看來你也試過了?！?/p>

“都是托辭?！崩韪骼渎暤?，“這都幾個月了，還沒取完嗎？”

“你去過現(xiàn)場嗎？”

“去過一次，不過只在邊緣待了幾個小時，沒有進入腹地。”黎各輕聲道，“我去的時候，基本所有罹難水銀針都已經(jīng)被確認了身份，但即便是這樣，她們也不讓我進入實際的死亡現(xiàn)場……這里面肯定有貓膩?！?/p>

赫斯塔望著前路，忽然感覺腰間手機震了震，她低下頭掃了一眼屏幕，眉頭皺了起來。

“……怎么了？”黎各看了她一眼。

赫斯塔的手搭靠在窗邊：“十一在學校把一個老師的臉撓破了?！?/p>

“?。俊?/p>

赫斯塔收起手機，整個人疲倦地仰起頭，靠在了副駕駛上。

“說是在午間休息的時候偷偷潛入校長室，被一個路過的老師發(fā)現(xiàn)，抓了個正著，掙脫的時候把人撓了……”

“她去校長室干什么？”

“誰知道……”

赫斯塔有些不解地兩手抱懷，她回想著自己小時被千葉帶回預備役基地的場景……那時千葉小姐是怎么做的？

沉思良久，赫斯塔也沒理出什么頭緒，她只記得那時自己似乎對一切事物都保持著警惕，謹小慎微地對待著基地的大多數(shù)規(guī)則——更不要說是千葉小姐的口頭指令了。

怎么事情到了十一這里就這么困難……

“你要怎么辦，”黎各問，“回去還是——”

“不用，尤加利已經(jīng)往學校趕了，先讓她處理吧?！?/p>

“她管不住，”黎各道，“十一根本不聽她的?！?/p>

確實，這一路上，十一常有離經(jīng)叛道的舉動，也時常引來尤加利的怒火，然而這孩子全然不把尤加利的反應放在心上。有好幾次，面對十一的頑劣之態(tài)，赫斯塔也隱隱感覺自己的怒氣值就要沖頂。只是每逢此時，十一會勉強收斂。

然而赫斯塔非常清楚，這種狀態(tài)不會一直持續(xù)。十一的收斂并不意味著改正，她只是在試探眼前人真正的底線在哪里。長此以往，總有一天，赫斯塔自己的怒火也會變得像尤加利一樣，被十一習以為常。

“你有什么辦法嗎？”赫斯塔問，“或者你身邊有沒有什么人有這方面經(jīng)驗……能讓我咨詢一下。”

“沒有?！崩韪鞔鸬蔑w快，“我猜她可能是精力太旺盛了，需要一點兒額外的消耗——你有什么辦法能帶她每天繞學校操場跑個十圈二十圈嗎？那她估計就沒有那么多力氣惹事生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