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過了多久,后背被什么堅硬的物體輕輕戳了戳,打斷科澤伊放空的思路,抬起頭看看天色,已經(jīng)快接近中午,轉(zhuǎn)過身子,面無表情的醫(yī)官抱著胳膊,拿著劍鞘看著他。
“琳娜~~姐姐?”面對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前世差不多的人,他實在無法“啊嘞嘞,啊嘞嘞”的表現(xiàn)得像真正六歲小孩那么天真,有些艱難地從牙縫里蹦出姐姐兩個字。
“叫琳娜就行,我們不是很熟,不用那么勉強。”一如既往的冷淡:
“該走了,我要把你送到一個叫諾威斯的小村莊,中間的路程可不算近,抓緊時間?!?/p>
穿著輕甲挎著劍的矯健身影,身體瘦弱的小男孩,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馬廄,和守衛(wèi)的士兵打了個招呼牽出一匹健壯的戰(zhàn)馬,繞過小鎮(zhèn)廢墟來到一條寬闊的道路上。
琳娜閃到馬側(cè),一手拉住韁繩,左腳一蹬,動作流暢,跨上馬背,隨后一伸胳膊,用手拽住科澤伊后脖頸的衣服,在他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順勢向上一提放在自己身前,輕拍馬背,一甩韁繩,“hya!”伴隨著飛揚的塵土,兩人一馬離開了城防軍營地。
算上前世,科澤伊也只是還未完,請后面精彩內(nèi)容!
科澤伊趴在馬鞍上,努力將兩只腳翻到同一側(cè),小心翼翼地試探高度,松開雙手,從馬上掉落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他活動著酸脹的大腿,靠近那片散發(fā)濃烈血腥氣味的地區(qū),打量地上躺著的尸體——暗綠色的皮膚,臟破簡陋的衣服,與其說是衣服,不如說只是用一塊褐色破布遮住了下半身。
掉在旁邊的腦袋長著幾根孤獨的骯臟汗毛,就像紅燒肉肉皮沒被刮干凈一樣讓人難受,瞪著一雙紅眼睛,尖耳朵皺皺巴巴,呲牙咧嘴保持著被殺死前的表情。
在城鎮(zhèn)里科澤伊的意識并不清醒,獨眼巨人尸體又被士兵拉走聚在一起焚燒,還是眼下更直觀的場面刺激人心,這讓人似乎又聞到了那天廢墟里的焦糊和血腥味,多少有些想要嘔吐。
女醫(yī)官一臉嫌棄的在那死去坐騎的皮毛上擦拭劍上的血跡,見這個小孩靠近過來,從腰間摘下一把匕首丟了過去。
“下來了就別閑著,過來割兩塊肉,晚飯這不就有了嗎?”
伸出雙手從半空中接住匕首,把它從皮制刀鞘拔了出來,“一道寒光”閃過科澤伊的眼睛,或許這里應(yīng)該加一句“好刀”的贊嘆會好一些?
瞟了一眼冰山琳娜,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,湊到近前打量那具坐騎的尸體:
皮膚灰色,且被粗糙的黑色鬃毛所覆蓋,幾乎從頸部直至臀部,在昏暗的環(huán)境確實只能看到一團黑影,體軀健壯,四肢粗短,毛發(fā)粗壯而稀少,上面還覆蓋著一層爛泥巴干燥后形成的硬殼,味道,很難聞——這就是大一點的野豬。
科澤伊又指了指倒在一邊的矮小綠皮人型生物:“那東西,就是哥布林嗎?”
“嗯,沒錯,準確的說,學(xué)名是哥布林騎士,其實只是騎著馴養(yǎng)生物的哥布林,有時候騎著野豬,強一點的部落可能騎著野狼。”
提及怪物的信息,琳娜如數(shù)家珍,那只可憐野豬就是在逃跑過程中被她刺穿腦袋一命嗚呼。
屏住呼吸,科澤伊用匕首輕而易舉的劃開看上去皮糙肉厚的野豬肚子,血液流得滿地都是,濃重的腥味和爛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這讓他連嘴巴都不想張開。
避開顏色各異的內(nèi)臟,尤其是胃部和腸子,那里面指不定還剩余什么惡心的東西。
由于從來沒有見過殺豬,科澤伊在整個過程中弄得相當(dāng)狼狽,雖然注意著保護頭發(fā)和臉,但是身上還是必不可少的沾上了大量的鮮血,最后以卸掉幾塊連著大片“干凈”肉塊的排骨告終。
琳娜從馬背上翻出來一個不知道什么皮子做成的包裹,將還在滴血的骨頭裝好,牽著馬帶著染血的黑發(fā)少年走向了遠處的小溪,指著模模糊糊的暮色:
“你先去那邊把衣服扔的遠遠的,然后去河邊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,我到對面生火,你洗完了就快點過來換衣服?!?/p>
天色漸漸變成深藍,在這個沒有燈光的草原上,那將是黑夜來臨前最后的顏色,一人一馬向遠處走去,想到之前的野豬和丑陋的哥布林,科澤伊心中免不了有些發(fā)毛。
別看他們在琳娜手里走不過一招,但是對上自己的話,那可不會比殺一只雞難上多少。
趕緊找了個地方脫掉衣服,包著一塊石頭,掄了幾圈扔到一邊。
夜晚的微風(fēng)拂過,略顯寒冷的小北風(fēng)抽在身上讓人忍不住抱住肩膀直打哆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