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聲音嘶啞,帶著哭腔,又強行壓抑著,生怕冒犯:
“求求您!求求您幫幫我!我的凱文……他不見了。”
“凱文?”維爾納開口,風(fēng)格完全不像和科澤伊對話時候那么溫和,他的聲音低沉平穩(wěn),如同拂過古井的水面:
“什么時間?什么地點?還請交代清楚詳細一點?!?/p>
按照維爾納現(xiàn)在的身份,對于婦人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最好的表現(xiàn)不是上前安慰,而是控制對方的情緒,讓她順著自己的引導(dǎo)交代信息。
不然的話,這一安慰起來就沒完沒了,對方還有可能因為“法師老爺”過于親民而惶恐不安,半天都得不到有用的情報。
這平靜的詢問像是一根救命稻草,婦人因為緊張和焦慮有些站不住腳,她的雙手撐在冰涼的桌面上,身體前傾,急切地訴說,語速快得像連珠炮:
“是今天!今天一早,天才蒙蒙亮!他說。。。。。。他說要跟磨坊主的兒子湯姆一起去城西地小河邊上抓麝鼠!
他說湯姆的爹許諾了,要是能抓只肥麝鼠回來,就給他們一人一個銅庫普,還能留下麝鼠皮!”
婦人的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帶著母親特有的、對孩子小小心思的熟悉:
“冬天到了,凱文他。。。。。。他一直想要一塊麝鼠皮,給他爹做個暖耳朵的帽子,他爹在礦上干活,耳朵總生凍瘡。。。。。?!?/p>
她頓了一下,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涌出,順著粗糙的臉頰滾落,滴在桌面上。
“我……我當時忙著洗城主大人送來的那一大堆亞麻床單,堿水燒得手疼……我只想著,小河邊不遠,就在城墻外頭那片濕地邊上,以前孩子們也常去……湯姆那孩子看著也壯實……我就……我就沒多想,就讓他去了!我真是個蠢女人!我該攔著他的!”
女人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自責和絕望。她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:“
我洗完了那堆該死的床單,天都快黑了!凱文還沒回來!我就慌了,跑去磨坊問……湯姆早就回來了!他說……他說……”
她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,臉上血色盡褪:
“他說他們到了小河邊,為了找麝鼠就分開了!湯姆在林子?xùn)|邊下套子,凱文說西邊鼠洞多,要去那邊!
然后……然后湯姆說他等了很久,太陽都快下山了,也沒見凱文回來找他,喊了幾聲也沒人應(yīng)……他就……他就自己先跑回來了!他說他以為凱文貪玩,或者追麝鼠跑遠了,自己認得路……”
“那個叫湯姆的孩子回來時,什么都沒說?”維爾納的聲音依舊平穩(wěn),從婦人角度來看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。
“沒有!那個蠢孩子!他就自己跑回來了!”婦人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湯姆的憤怒,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痛恨、
她猛地雙膝一軟,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布滿老繭和裂口的手伸向法師的袍角,卻又不敢觸碰,只是懸在半空,卑微地祈求:
“法師大人!求求您!您是無所不能的!您能看透迷霧,能驅(qū)使風(fēng)鳥,能找到藏在石頭縫里的銀幣!
求您發(fā)發(fā)慈悲,幫我找找我的凱文!他是我唯一的指望了!他爹在礦上……我就剩他了!求求您!我……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錢都給您!我給您洗一輩子的衣服!我給您當牛做馬!”
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,肩膀因哭泣而劇烈地抖動,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卑微的祈求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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