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詭異的黑線正順?biāo)难苈樱缤撤N惡毒的詛咒在侵蝕她的生命。
這景象使她原本蒼白的面容更顯駭人。
“二位……我實在無以為報,這枚秘銀項鏈,是我全身上下最珍貴的物件……里面保存著我和父母的畫像?!?/p>
她聲音忽然低了下去,眼中掠過一絲難以承受的痛楚。
“可他們……都已被達爾克殺害,我……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了?!?/p>
她艱難地托起項鏈,金屬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微弱而純凈的光澤。
“你們?nèi)绻訔墶罂扇拥衾锩娴漠嬒?,將秘銀熔了,鍛造兵器。我只愿它……還能有些用處?!?/p>
黑線已爬至她的頸間,但她仍強撐著站起身,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。
“而現(xiàn)在……我要繼續(xù)前行了。向達爾克的軍隊、向所有背叛的叛徒……復(fù)仇?!?/p>
瑪拉用盡力氣從椅子上撐起疲憊的身軀,踉蹌著走出這個曾燈火輝煌、如今卻被改作覲見大廳的歌舞廳。
不知名的黑色液體如濃稠的汗水般自她臉頰滑落,一滴一滴砸在地上,又仿佛擁有生命般蜿蜒匯聚,重新流回她的腳邊,滲入她的影子。
隨后,那黑影蔓延開來,裹住地面上那些冰涼的尸體,如同無聲的挽歌。
她一步步走向達爾克曾經(jīng)想要活埋她的那道被扒開的墻壁裂縫,目光冷冽而堅定。
她要像達爾克那樣,將這些人一一砌入墻中——讓他們永遠留在這黑暗深處,替她的家人贖罪。
維爾納看了蓋烏斯一眼,又看了看被塞進他手里的秘銀項鏈,一時間有點語塞和茫然無措。
達爾克都活過來了,這里肯定不是他們所在的那個女巫沼澤,女騎士瑪拉已經(jīng)淪落到這個地步,說什么黑魔法是不好的,也不是那么回事兒。
他們只能站在原地,眼睜睜看著瑪拉將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體,沉默地塞進黑暗的墻中。
“你們怎么還在這里?”
將達爾克強盜軍團的大多數(shù)人和自己帶來的亡命之徒尸體處理完的瑪拉看起來精神好多了,只是蒼白的皮膚顯示她的狀態(tài)并沒有好轉(zhuǎn),反而愈加嚴(yán)重:
“我們。。。。。。也不知道現(xiàn)在去什么地方,而且。。。。。?,斃〗?。。。。。。你現(xiàn)在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?!?/p>
“我……就快要死了。早在我簽下那份契約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知道了結(jié)局。
我把靈魂賣給了惡魔,它以憤怒為食……如今它正借著我滋長的怨恨一天天壯大,終將把我徹底吞噬。”
瑪拉低嘆一聲,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——漆黑的血管如荊棘般縱橫蔓延,仿佛某種不祥的烙印。
“快走吧,不管去哪里都行,你們必須立刻離開這座城堡,越遠越好。
如果……如果可能的話,請將我的事情稟報給更強大的法師,請他們來終結(jié)這場因我而起的災(zāi)難。
我很抱歉……真的……很抱歉。。。。。。”
瑪拉說完之后,一只手拎著一個人的衣領(lǐng),把維爾納和蓋烏斯丟出了城堡的大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