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時候甕中捉鱉,便省事兒不少。
穆武帝搖搖頭,“也就你有這膽子,折騰起朕這一把老骨頭,是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……初棠?!?/p>
葉初棠起身,端了湯藥過去,放在穆武帝手邊的小幾上。
“藥還有些燙,陛下請稍稍等候片刻再用?!?/p>
“你的藥,朕自喝得。不過現(xiàn)在,朕有話要問你。”
葉初棠垂首,“陛下請問,初棠必定知無不言?!?/p>
穆武帝再次嘆了口氣,“方才,朕與延川說的那些話,你都聽到了,那朕也就直接問你了。之前你在青州的時候,可對那個高邑有所了解?”
葉初棠稍稍停頓,似是在回想當(dāng)時之事,片刻后,道:“臣女并未親眼見過他,但曾聽家中四弟偶然提起過?!?/p>
“葉云風(fēng)?”
“是。阿風(fēng)自小脾性頑劣,是個坐不住的性子,尤其是回到青州以后,他整日溜出去和玩伴們打馬遛街。后來有一天,他說偶然經(jīng)過知縣衙門的時候,看到一個身形瘦高的大人正把幾個鬧事兒的百姓打了出去,身手很是了得。”
穆武帝皺起眉,“在衙門口動手?”
葉初棠應(yīng)了一聲,神色隱約浮現(xiàn)一絲猶豫,“阿風(fēng)聽了一耳朵,那幾個人似乎是因為家里的糧食因為大雨都爛在了地里,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,才求到衙門去的。只是……后來都被趕了出去?!?/p>
穆武帝沉著臉。
沈延川之前已經(jīng)同他說過,青州那邊因為糧商遲遲未曾出現(xiàn),加上連日大雨,地里的那些稻谷未曾來得及搶收,損失慘重。
許多人都只靠著這點田地生活,糧食沒了,他們便沒了收入,甚至連溫飽都成問題。
他們向官府求救,本也應(yīng)當(dāng),只是……
“那個左慈,竟如此昏庸瀆職!若無他的默許,那個高邑豈敢如此!”
穆武帝十分惱怒,忍不住喝罵出聲。
沈延川聽到這,卻是上前一步,拱手道,“陛下,這些事,左慈其實也未必全都知情。他在青州任知縣的這幾年,政績倦怠,有時接連幾天稱病不去衙門,只在他的府宅院中吃喝享樂,好不自在。高邑深得他的信任,許多事情都是他代為出面解決的?!?/p>
換言之,高邑才是掌控整個青州的那個人!
左慈……不過是一個貪圖享樂玩忽職守的傀儡罷了!
穆武帝一時氣急,又咳嗽起來。
葉初棠將那晚湯藥送上前去。
穆武帝耐著那股子苦味兒,一飲而盡,這才漸漸平復(fù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