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發(fā)之前,他們就已經(jīng)預(yù)想到拓跋予在這里必定受盡折磨,本打算帶個御醫(yī)來,又怕太惹眼,引人懷疑,就放棄了。
眼下唯一能指望的,就只有眼前這位了。
戎柯,哦不,他真正的名字是水行秋。
他來到拓跋予床邊,神情漠然地拉起拓跋予的手腕。
南胡人都知道,水家新任家主水行秋擅行蠱毒之術(shù),自然也懂一些醫(yī)理。
水行秋微微垂眸。
司寇極也不敢打擾,雙手緊張地攥了起來。
片刻,水行秋松開手,“他之前應(yīng)該經(jīng)歷過長期的饑餓和虐待,肩上的箭傷比較嚴(yán)重,骨頭都被射穿了,而且一直沒能得到很好的治療,以后這邊的肩膀算是廢了?!?/p>
“什么???”
盡管早有心理準(zhǔn)備,司寇極心尖兒還是狠狠顫了顫。
“他、他們竟敢——”
“他們有什么不敢的?”水行秋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,“正因為知道他的身份,才會下了更重的手。何況,就他先前做的那些事兒,但凡換個人,早就不知道被殺了多少次了。他還能活到今天,已是難得。”
若拓跋予真的只是個流寇頭子,第二天一早,他的腦袋就會被掛在城門示眾,哪里還等到今日?
司寇極欲言又止。
水行秋手指輕揮,指下一抹寒芒。
只見那道冷光一閃而過,拓跋予肩上的衣服就被無聲劃開,露出他本來的傷口。
雖然經(jīng)歷了清洗,但他這傷口長期潰爛,早就沒了原先的模樣。
司寇極心有不忍地偏過頭去,沉痛不已,“若國君見此,不知何等心痛!”
“該慶幸他是這個時候被抓的,天氣雖然轉(zhuǎn)暖,大體上卻還是很冷的,若是夏日——”
水行秋剩下的話不必多說,司寇極也聽得明白。
滿腔憤懣積壓,司寇極只覺得憋屈至極!
水行秋卻似乎早已看慣了這樣的場面,干脆利落地處理了拓跋予的傷口,又重新幫他上了藥。
最后的包扎,他交給了司寇極。
“我還有事,出去一趟?!彼叩揭慌詢袅耸?,又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,慢條斯理地擦拭。
司寇極一愣,手上的動作也不由頓住。
“水家主初來乍到,這是……要去哪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