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飛看著眼前這位幾近油盡燈枯的老人,有些不敢置信的輕聲道:
“您是紫薇老祖?”
老人抬眼看了他一眼,發(fā)出了一聲輕微的笑聲,緩緩說道:
“嘿嘿,看起來不像是不是?”
韓飛實(shí)在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場(chǎng)景,如果他真的是紫薇老祖,為何會(huì)如同犯人一般,帶著手銬腳鐐呢,而且他的樣子,實(shí)在有些嚇人,枯瘦的身軀,都快沒有人形了。
老人對(duì)于韓飛的吃驚神色,沒有任何意外,反倒是有一絲笑意,他隨口道:
“不要奇怪,這些手銬并非是有人限制于我,而是我自己給自己戴上的?!?/p>
韓飛遲疑了片刻,還是問道:
“您到底發(fā)生了何事,為何要如此對(duì)待自己?!?/p>
老人并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說道:
“我這里空無一物,也沒什么可以招待你的,隨便坐吧,站著說話,多累啊?!?/p>
韓飛想了想,還是在一旁的空地上盤膝而坐,老者仔細(xì)打量了他幾眼,韓飛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別扭,一時(shí)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,只能閉口不言。
片刻后,老人突然道:
“其實(shí),我見過你?!?/p>
韓飛微微一怔,他努力回想,但在自己的記憶中,從未見過他這樣奇怪的人才是,不免有些疑惑,老人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輕笑道:
“你不用想了,我見過你不假,你卻并未見過我,這沒什么好奇怪的,況且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,你還是個(gè)乳臭未干的小孩子,只是沒想到一晃眼,已經(jīng)長(zhǎng)這么大了?!?/p>
韓飛想了想,還是站起身來,抱拳恭敬的行了一禮道:
“前輩既然見過晚輩,想來必然是我家那位的舊友,故而也算是我的長(zhǎng)輩。”
黑衣老人輕聲道:
“坐下說話就是,我這里沒這么多講究?!?/p>
韓飛依言,再度盤膝而坐,老人想了想,突然笑道:
“說起來,你家那位也不是講究的人,怎的會(huì)教出你這樣俗套的小家伙來呢。”
韓飛對(duì)此無話可說,所謂為尊者諱,平日里,他一口一個(gè)臭老頭的叫,但在外人面前,他還是很尊重自己的那位爺爺?shù)模谝吕先说挂膊唤橐?,只是輕笑道:
“你不是來送信的嗎?把信拿出來吧。”
韓飛聞言,趕忙從懷中將那份一直貼身存放的信件取出,正要遞給老者,老者卻微微一抬手,韓飛手中的信封,便瞬間從他手上飛起,飄至老者面前,然后在老者面前自動(dòng)展開。
這一幕,讓韓飛的眼神微微一縮,隔空取物是入了知武境以后的高手所具備的本領(lǐng),這一點(diǎn),他倒是清楚,畢竟玉羅剎與封一劍都是知武境高手,他與二人接觸時(shí)間不短,自然也多少了解了一些??扇缤矍斑@位老人一般,不動(dòng)聲色,就能輕而易舉讓那信封自動(dòng)飄至身前,甚至展開,就萬萬不是知武境的隔空取物能做到的了,這般手段,需要何等的真氣修為,又要有何等的控制力,才能做到這一步,堪稱神仙手法。
老者對(duì)于身旁韓飛的那些心思,沒有半點(diǎn)興趣,他認(rèn)真的看完了整封信后,眼神微微波動(dòng),隨后化作一聲輕嘆,在嘆息聲下,那張信紙隨著信封一起,瞬間化為灰燼,消散于房屋中。
韓飛只是眼神微微波動(dòng),倒也沒有說什么,反正這是臭老頭給他的信,如何處置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,自己的任務(wù)只是送信而已,自然也不會(huì)多管閑事。
“你家那位是如何交代你的?”
紫薇老祖緩緩開口問道,韓飛想了想,認(rèn)真道:
“我家那位只是讓我親自將信送到你手中,然后在此等候他來,其他的未曾交代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