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荒與大夏之間的那條荒涼商道上,蕭家商行的車隊(duì)在緩緩行進(jìn)著,車隊(duì)來的時(shí)候,所帶貨物并不算太多,但回去的路上,卻足足多了好幾大車,而這也讓作為守護(hù)的赫威鏢局的鏢師們,壓力大了不少,趙老爺子下令,沈達(dá)和魯大海幾乎一前一后,將這些貨物嚴(yán)防死守,看得很是要緊。
其中位于車隊(duì)中間的馬車?yán)铮捥┖妥约遗畠鹤谕惠v馬車?yán)?,蕭泰依舊是那副不動如山的穩(wěn)重模樣,反倒是蕭錦兒,卻顯得心神不寧,眼神時(shí)不時(shí)的看向車外,眉宇間自有一份憂愁。
蕭泰看在眼里,卻沒說什么,他此刻看起來雖然四平八穩(wěn),但心中也同樣是有些緊張沉重,只是無法與他人言道罷了。
片刻之后,蕭錦兒終于忍不住道:
“爹,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嗎?”
蕭泰奇怪道:
“不然呢?”
蕭錦兒著急道:
“韓公子昨日一早出去后,就不見蹤影,始終未歸,我們不該找一找他嗎?”
蕭泰卻說道:
“韓公子是何等人物,用神龍見首不見尾來來形容他,一點(diǎn)都不過分,何時(shí)需要我們來替他擔(dān)心,再者說了,人家本就是借著商隊(duì)去西荒去辦自己的事情,不可能與我們同行回來,所以自行離開也很正常。”
蕭錦兒卻有些不甘心道:
“可是他走的太匆忙了些,就連行李都沒有攜帶,可不像是自行離開的意思,我擔(dān)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險(xiǎn)。還有紫天衣,她也突然就消失了,我總覺得這件事很奇怪,我們要不回去找一找他吧,或者讓那位城主大人幫我們找一找?”
蕭泰心中苦笑著想到,若他真遇到危險(xiǎn),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來自城主府,自己回去找他,豈不是自投羅網(wǎng)。
但這話卻不可能跟蕭錦兒說,所以他只能微笑道:
“丫頭啊,你這是關(guān)心則亂啊,你是不是忘了,那位韓公子可不是尋常人,乃是一位武道修為驚人的高人,且不說這樣的人,很難遇到什么危險(xiǎn),即便是遇到了,他若是都應(yīng)付不來,我們就算綁到一塊去幫他,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?!?/p>
蕭錦兒眉頭緊皺,低聲道:
“可就算我們應(yīng)付不了,也不該一走了之,畢竟他可是幫助我們良多,甚至還救過我的命,爹,您說過,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(bào),我們豈能如此呢?”
蕭泰嘆了一聲氣道:
“你說的這些,爹都明白,但是有些事情,并非是一兩句話能說的清楚的,況且,爹認(rèn)為,以韓公子的能力,想必很難有人可以威脅到他,說不準(zhǔn),他只是遇上了一些其他事情,所以沒來得及跟我們告別,也可能他就是故意為之,我們和他本就約定好了在下鄴城分道揚(yáng)鑣,總不能為了找他,耽誤了路上行程,要知道,這可不是你我父女二人,還有一眾隨行人員,鏢局的兄弟們,為了一個(gè)人,讓這么多人都要在異國他鄉(xiāng),危險(xiǎn)重重的地方多等候,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?!?/p>
蕭錦兒不置可否,卻并未開口在說些什么,蕭泰看在眼中,心中大抵明白自家女兒的心思,但此刻卻不能隨她所愿,畢竟這里面到底有何等風(fēng)險(xiǎn),蕭錦兒不清楚,他卻十分清楚。
那位韓公子所做之事,不可謂不大膽,即便是他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,也不得不感慨一聲,對方是否有危險(xiǎn),他還真說不準(zhǔn),畢竟此事本就是危險(xiǎn)重重,至于那件事情能否完成,即便是他,此刻心中也毫無底氣可言。
回想起那晚,韓飛在他房中與他所言,讓自己將后續(xù)之事,全權(quán)交付與他處理,而自己只需要借機(jī)拖住慕容寶器,不讓對方看出端倪便可,蕭泰根本不知道對方會用什么辦法將那樣?xùn)|西傳遞回來,所能做的,便是對他的信任了。
看著車簾外不斷刮起的風(fēng)沙,蕭泰的心神也隨之漸漸遠(yuǎn)去
城主府中,慕容寶器看著眼前的一幅字帖,乃是他剛剛臨摹完畢的,一名親兵快速走入房間中,抱拳站在三步外,默不作聲,慕容寶器看了片刻后,將字帖卷好,然后遞給了那名親兵,親兵會意,趕忙將其雙手捧住,放入到了一旁的收納書帖的檀木筒中。
慕容寶器淡淡道:
“什么事?”
親兵走上前來,然后抱拳道:
“隴乞?qū)④娔沁吇匦胚^來,昨日大商劍宗洛不鳴親手?jǐn)貧⒘俗约胰茏雍?,算是納下投名狀,已經(jīng)攜帶洛乘風(fēng)離去,而耶律元盛和其余幾人,都被逼入了死亡沙漠深處,暫且下落不明,但隴乞?qū)④姙榉烙凶儯谏衬吘?,以五千黑甲精騎游曳駐守?!?/p>
慕容寶器淡淡的嗯了一聲,示意自己知曉了,然后輕聲道:
“蕭泰那個(gè)老家伙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