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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黑巖小說>關于慧劍的詩句 > 295 忍心(第1頁)

            295 忍心(第1頁)

            此為防盜章廣告位常年招租包月價格更優(yōu)惠有意者請聯(lián)系  采綠走后,沈碧秋前前后后又派了十幾個侍女仆役過來。從此,何晏之不論走到哪里,都是前呼后擁,好不威風。莊中所有下人見到何晏之,都恭敬施禮,稱何晏之為“二公子”。只是何晏之同沈碧秋長得實在太像,難免有人會分辨不清,沈碧秋卻為此大動肝火,如同觸了他的逆鱗,所有認錯何晏之的仆從都免不了一頓家法,如此半個月下來,何晏之就算穿著同沈碧秋一摸一樣的衣服,也不會再有下人認錯了。

            何晏之甚為好奇,一次晨起更衣時便問采芩。采芩卻笑道:“二公子雖然與少莊主長相相同,但畢竟是兩個人,譬如二公子笑起來眼角會往上翹,還有,二公子的鼻頭比少莊主圓潤一點,嘴唇也要稍稍厚一點的。這些,奴才們都仔細研究過,還相互交流經(jīng)驗,決計是錯不了的?!?/p>

            何晏之摸摸鼻頭:“你們倒是用心,我自己都不曾知道得這般清楚呢。”

            采芩含笑道:“不過二公子的脾氣真好,每天都開開心心的?!彼贿吔o何晏之系上腰間的絲絳和玉佩,一邊嘆氣道,“咱們少莊主平時也是挺溫柔的,但是發(fā)起火來真叫人害怕。就像采綠……”她突然住了聲,只是默默地整理著何晏之的衣服,在不多說一個字。

            何晏之看著她:“采綠是不是……死了?”

            采芩急忙搖頭道:“不,怎么可能?少莊主哪會做這等事?!彼÷暤溃八噶松偾f主的忌諱,自然要受罰,二公子您就別再問了?!彼龑⑼馀劢o何晏之披上,“二公子今天想去哪里走走?”

            何晏之一邊輕搖折扇,一邊悠然道:“難得陽光明媚,就去北邊的園子里走走吧?!彼哪樕虾?,心里卻是心急如焚、焦灼不安。他覺得自己的每一日每一刻都在忍受著煎熬。楊瓊那日的話時時刻刻縈繞在他的耳畔:

            『你救不了我?!?/p>

            『以你的微末功夫,不過蚍蜉撼樹而已?!?/p>

            『只有阿北能夠救我?!?/p>

            這一句句話,如同刺在他心里的刺,無論如何都拔不出來。

            何晏之在院中漫步。他走走停停,仿佛流連忘返于眼前的良辰美景,神情亦頗為陶醉。采芩跟在他的身側(cè),身后還亦步亦趨跟著一群仆從。何晏之心里清楚得很,自己的一舉一動,這些下人自然會一五一十地稟告沈碧秋。此刻的自已,就像是活在沈碧秋眼皮底下的傀儡,只要稍稍表現(xiàn)出一絲不自然,只怕都會殃及池魚。

            他至今仍有些搞不懂沈碧秋心中的打算,他更是難以揣摩自已在沈碧秋這盤局中所扮演的角色。

            沈碧秋要將楊瓊?cè)绾危?/p>

            楊瓊無疑是鐘情于沈碧秋的,只是,沈碧秋和楊瓊之間到底發(fā)生過什么,以至于今時今日,兩人竟要彼此折磨?

            如果,兩人恰恰是兩情相悅,只不過中間橫生了一些枝節(jié)誤會,將來冰釋前嫌之日,自己又成了什么呢?

            何晏之突然悲從中來,不敢再細想下去。他覺得自己仿佛已經(jīng)不像是自己了,在九陽宮中如夢如幻的大半年讓他開始患得患失,他甚至已經(jīng)忘了,自己在楊瓊眼中,原本不過是一個影子,一個呼之即來、揮之即去的影子罷了。

            初春的風中仍有稍許凜冽的寒意。園中的梅花已經(jīng)落盡,樹椏上還留著幾片殘葉,更覺凄清蕭楚。何晏之心中惆悵,不由自主地甩開袖子,低聲吟唱起來:

            “一時間,心似繾,在梅樹邊,似這等花花草草由人戀,生生死死隨人愿,便酸酸楚楚無人怨,待打并香魂一片,陰雨梅天?!?/p>

            何晏之雖然是武生,但因為相貌標致,自小學的是旦角。此刻觸景生情,描摹情態(tài),聲腔極為宛轉(zhuǎn),如繞梁三匝。采芩諸人聽得有些發(fā)呆,隨后齊聲喝彩道:“二公子唱得極妙!”

            何晏之淡淡笑道:“我少年時隨著班主沿街賣藝,每到一處,村中男女老少都來捧場,那情形才叫光彩。”他的神情頗為自得,“那些小姑娘、大姑娘們便采了各色瓜果來送我,滿滿堆了一草臺,師兄弟們吃上幾天都吃不完?!彼[著眼睛,仿佛在回憶昔日種種美好過往,臉上也露出了明媚的笑意。

            其實他少年時活得極為艱難,只是他的本性使然,往往會忘了那些艱辛往事,只記住苦中作樂的日子,就如同當日在九陽宮中,楊瓊對他的種種欺辱他已全然淡忘,卻偏偏將楊瓊在梅林中教他瓊花碎玉劍法的情景記得清清楚楚。

            何晏之抬起頭,定定地看著北邊的偏院,他尋思沈碧秋定然將楊瓊藏到了別處,心中卻萬分的牽腸掛肚。他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(jīng)起了那樣的心思,楊瓊的一顰一笑鐫刻在他的心底,就算刻意不想,卻時時浮上心頭。他隱隱地有些恐懼,他害怕自己拼死也無法救出楊瓊,或者,楊瓊本不需要他來營救,已與沈碧秋雙宿雙棲。

            采芩在一旁笑道:“二公子的昆腔唱得實在是好,莊咱們子里自不必說,就算是江南道要找出像二公子這般唱得好的,想必也不容易。”

            何晏之道:“小妮子盡會恭維人?!彼鎺⑿Γ路鸫丝绦那闃O好,“我自幼學旦角,昆腔只學了點皮毛,真正唱得好的倒是南曲,采芩可想聽聽?”

            眾人自然稱好。何晏之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隱沒在重重樹影中那棟小樓,清了清嗓子,開腔依舊是宛轉(zhuǎn)清亮的旦音:

            “我不羨你望門紈绔宦家子,我愛慕你心純才高人志誠。遭此變故我如夢醒,方知這,人海風波險又驚。天幸與君重相逢,我是暗禱蒼天把誓盟,我要復郎君昔日志,要還郎君本來身,我勸君非為功名,我素來富貴榮華視若浮云!”

            仆從們紛紛叫好,卻聽不遠處亦有人擊掌稱好。一干仆從都止了聲音,齊齊拜倒:“少莊主安?!焙侮讨剞D(zhuǎn)身,果然見沈碧秋正含笑著看著自己,只是身邊還站著一名穿著杏黃色衣裙的女子,那女子的神情略有些呆滯,何晏之只覺得眼熟,細細端詳半晌,心中不由地大駭:眼前這個女子,不是楊瓊是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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