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少人茶余飯后都會偷偷聊上幾句。
身在國子監(jiān)的葉璟言更是消息靈通。
“據(jù)說叛軍一路北上,大有直沖京城而來的趨勢。”
書房內(nèi),葉璟言放下毛筆,清秀的面龐上帶著幾分隱憂。
葉初棠余光瞥了一眼,“阿言,你的心,亂了。”
葉璟言毫不避諱,坦誠點(diǎn)頭,“阿姐向來最知我心。這些叛軍自西南而起,燕南王必定要對此負(fù)責(zé)。若是平日,這自然不在話下,可……拓跋予死了。”
他難得有這樣不安的時候。
“阿姐,拓跋善若有異心,西南邊境此時便危險至極!一旦燕南王與叛軍交戰(zhàn),勢必?zé)o法再騰出手去支援。到時候,阿風(fēng)——”
阿風(fēng)如今就在渡州!
葉初棠走到桌案之前,抬手抽出了他寫錯字的那張紙,神色平靜,
“錯一個字,你這篇文稿都過不了,且扔了吧?!?/p>
說著,她果真將那張紙隨手撕碎扔了。
“阿姐——”
“你記掛阿風(fēng),我自然知曉。但一來,他距離京城千里之遙,我們此時在這擔(dān)心,于他也無益處,二來,這本就是他自己選的路。若他連這樣的事情都無法應(yīng)付,那,倒是不如讓他早日放棄,回京來和從前一般過他舒適安逸的日子?!?/p>
葉璟言仍舊放心不下,“可他才去了不到一年,況且,拓跋善和水行秋等人必定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!邊關(guān)其他城池只怕都不比他那里兇險啊!”
“我說了,這是他自己的選擇。”葉初棠眸色定定地望向葉璟言,臉上難得不見了笑意,唯有眼神清清冷冷,堅定而無謂,“阿言,早在阿風(fēng)出發(fā)的那一天,你就該想到今日。”
“不只是他,投軍的萬千將士,哪個沒有父母兄弟,妻子兒女倘若人人都瞻前顧后,貪生怕死,那便索性什么都不要管了,只要低頭跪下,俯首稱臣便是!”
葉璟言心中久久激蕩。
阿姐幾乎從不會用這樣嚴(yán)肅甚至有些冷厲的語氣與他說話,而如今,她是為了阿風(fēng),更是為了阿風(fēng)拼命護(hù)著的無數(shù)百姓。
“……阿姐,我知錯了。”葉璟言回過神來,暗自羞愧。
葉初棠緩和了神色,“阿言,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阿風(fēng),才會如此,但你要明白,他和你是一樣的。你有你想做的事,我沒有攔你,至于阿風(fēng),他也有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事,無論如何,我尊重他的選擇?!?/p>
說到這,門外忽然傳來一點(diǎn)小小的動靜。
葉初棠回頭,就見小五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來到了門外,似乎是察覺到了氣氛不對,正怯生生地望著他們。
迎上葉初棠的視線,小五終于忍不住跑了過來,撲到了她懷里,大大的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擔(dān)憂。
——阿姐,四哥在渡州,是不是真的很危險啊
葉初棠唇角微彎,
“放心,你四哥之前答應(yīng)過,將來有機(jī)會,要帶你去嘗嘗邊關(guān)的野山羊肉,他親自烤給你吃?!?/p>
“他不會食言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