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鐺——!”
一聲震耳欲聾的銅鑼炸響!喧鬧聲戛然而止。
“肅靜——!”
幾名穿著皂衣、腰挎短棍的衙役排開眾人,護著兩名手捧厚厚黃紙卷的書吏走到墻下。
書吏面無表情,動作一絲不茍地在墻上刷漿糊。
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黏在那卷黃紙上,心跳聲在死寂中清晰可聞。
“開始了!”無數(shù)道目光如同饑餓的鷹隼,瞬間撲向榜單!
王明遠深吸一口氣,目光如電,從榜單最上面的位置看去!
他對自己這次有足夠的自信,經(jīng)義扎實,策論務實,詩賦經(jīng)柳教諭加持后更是突飛猛進,短板已補!
陳嗣則恰恰相反,他哆嗦著手,眼神帶著絕望,從榜單最末尾、最不起眼的角落向上艱難地搜尋。
他不敢奢望前面有名,只盼著能在最后那幾位“吊車尾”里看到自己的名字!
幾乎是同時。
“啊——?。?!”身旁的陳嗣猛地發(fā)出一聲變了調的尖叫,像被踩了脖子的公雞!
王明遠的目光也驟然定格!
兩人幾乎是同一瞬間,死死抓住了對方的胳膊!
陳嗣的手指像鐵鉗,掐得王明遠生疼,他整個人篩糠似的抖,清秀的小臉漲成豬肝色,聲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:“我……我中了!最后!最后一名!陳嗣!是我!啊啊??!我是童生!我是童生了?。?!”
他狂喜地蹦跳著,哪還有半分讀書人的矜持。
而王明遠,看著那張黃榜的最頂端,朱砂的印記在陽光下流淌著奪目的光彩:
府試第一名——王明遠(永樂鎮(zhèn))!
府試案首!
巨大的喜悅如同溫熱的潮水,無聲地漫過心田。
沒有尖叫,沒有蹦跳,他只是嘴角一點點向上揚起,最終定格成一個沉靜而篤定的笑容。
這是他連續(xù)幾載的寒窗苦讀,筆耕不輟,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!
單憑那字,誰敢不給他明遠大帝三分薄面?
就說那詩,誰人不贊是上品佳作?
而且那策論,誰人不嘆他思慮周全,區(qū)區(qū)府試就有如此真知灼見?
最后那經(jīng)義,誰人不言他角度清奇,發(fā)人深省?
案首,他王明遠如何不能當?shù)茫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