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讓我來幫你改?”
教室里從江春華跨進來時就已鴉雀無聲,此時大半個班的視線都聚焦在林喜朝身上。
茍方許在豎起的課本下朝她暗戳戳豎了拇指,用口型張合一句,“牛逼”。
她耳根已經(jīng)有些發(fā)紅,違抗也不過一秒,咽了口唾沫,低下頭,拾起筆,將欒崗給重重劃掉,填寫上千樾山。
“班長過來收下表格?!?/p>
江春華拿起教案往前走,又朝林喜朝一指,“等會兒你和他倆一起上講臺。”
“吁——”
茍方許吹了聲口哨,有些幸災(zāi)樂禍地瞧她,“難兄難妹呀學(xué)霸,等會兒借我抄?!?/p>
林喜朝沉默著擱了筆,跨出座位。
……
【壬戌之秋,七月既望,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…】
講臺上四面黑板,林喜朝站在左數(shù)。少焉…】
茍方許照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抄,邊抄邊過來搭話,“誒學(xué)霸,千樾山已經(jīng)幾年不出房了吧,上次騰出一套還是走法拍,你們家做什么的呀?”
芙城富人圈也就這么大,千樾山所在的西區(qū)-越溪春這塊兒更是老芙人心中的奢門貴地。
南邊新貴區(qū)還沒發(fā)展起來時,這里早已經(jīng)是別墅云集,周邊的幾套房產(chǎn)放現(xiàn)在揣著錢都住不進。
更別提千樾山,住里面的不是老錢就是芙城政要,圈子里基本上都能定位到房主家的背景。
林喜朝不明白這個道理也要懂得避嫌,她用手掌肘揉著耳朵,這四面八方的話已經(jīng)嚴重干擾到她背誦的思路。
她小聲默念,“少焉,月出于東方之上,徘徊于…”
“徘徊……”
茍方許還在叨逼叨個不停,“說一下又怎么了,我也住那塊兒,指不定我們家里都還認識?!?/p>
他見她不回答,還加大了背誦的音量,將他的問詢完完全全地排斥在外。
茍方許聳了聳肩,“得,你是真的很裝。”
“能別說話了嗎?”
林喜朝刷地停住粉筆,像是忍無可忍地皺緊眉,她轉(zhuǎn)過臉來,提高音量回復(fù)他,
“你也是真的很吵。”
她說完就將中間的移動黑板推向最左側(cè),滾輪嘩啦啦一劃,再嗑撞向黑板壁。
這聲響不小,引起所有人注意。
中間陡然空出的多功能白板,仿若一道涇渭分明的楚河界線,將林喜朝的態(tài)度昭示個徹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