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海圖上的標(biāo)注,二人一路前行,終于來到了滄海國的最南端。這個地方叫做大淵,除了歸墟一族以外沒有其他任何人類能夠在這里生存。在千萬年以來,人類中也有不少勇士想要突破極限,穿越大淵看看在極南之外是什么地方,但無一不以失敗而告終。這里的環(huán)境不但不適合人類居住,越往南走海底火山分布就越密集,滄海國中所有的地圖都是到這里便成為一片空白,因為沒有任何人類通過火山群的阻擋,并留下記載。
就算是在這里生活了千百萬年的歸墟一族,也從來沒有到達(dá)火山群南端的記錄。歸墟一族,傳說是與神血脈最接近的一個族類。他們天生就是海的嬌子。但凡了解歸墟一族的人都知道,這個說法一點修辭手法都沒有,是絕對的寫實白描。每一個歸墟族的孩子都是在大海里出生的,族內(nèi)所有即將臨盆的孕婦會集中在族內(nèi)圣地之中,那里有一處小小的港灣,三面礁石環(huán)繞,一面開放向大海,感覺到自己要生產(chǎn)的孕婦會在助祭的帶領(lǐng)下進(jìn)入海水,在海水中生下自己的嬰兒。只有出生后經(jīng)過海水的洗禮,并且能在海水中自由游泳不被淹死的新生兒,才能夠成活,其他的只能被大海淘汰。歸墟一族族人,大半時間是泡在海水里的,有些人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變異,眼球上生長出一層外膜,入水后外膜閉合,可在海中自由視物。
正是因為這樣惡劣的生存環(huán)境和殘酷的生存法則,使歸墟一族成為了南海大淵的唯一的主人。同樣,也正是因此,他們的族人數(shù)量始終得不到大幅度的增長,全族上下也不過三萬人而已。分布在大淵周圍海域兩大主島之上。一座叫做歸來島,一座叫做神墟島。不過除了這兩大聚集地以外,在南海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島嶼,叫做忘川島,這里是大淵最外圍的地方,也是大淵和外界的分界點。在這里居住著一些不愿意繼續(xù)過苦日子,背離了族群的歸墟族人,還有一些為了生計而南來的普通滄海國百姓。
大淵的生存雖然困難,但卻是一片盛產(chǎn)寶貝的地方,滄海國中最有名的珍珠都是從這里開采出去的。越往南,珍珠的品質(zhì)就越高。即是在忘川島這個大淵最邊緣的地帶,每年出產(chǎn)的珍珠也是其他地方的數(shù)倍。因此,久而久之在這里就形成了一個交易點,同時也形成了歸墟一族和外族混居的生活圈子。這里魚龍混雜,三教九流無所不包,也是大淵中人與外界進(jìn)行物資交流的最大據(jù)點。
此時,余淵二人就在這座忘川島上,小船已經(jīng)停靠在港口。天色見晚,余淵二人也不方便再往大淵深處前行,而且他們也要在這個地方尋找一個合適的向?qū)?,否則單靠一張海圖,就像尋到鮫人明珠簡直如天方夜譚一樣。
二人登島的時候正是如落西山,燈火初上,以碼頭為原點,一片片房屋輻射開來,連成一片看不到頭的光的海洋??拷a頭的海岸邊還有歸墟一族修建的半海半陸的架屋。不少歸墟族的女子正再屋前搭建的平臺上生活做飯,裊裊炊煙升起,間或有海鳥被驚起穿過天空中的煙霧,一片人間煙火氣息。
這兩天時間,余淵和馬宣若的感情直線上升,大有一副小情侶的樣子了。二人并肩走上海岸,沿著一條平整的大路向這個依碼頭而建的鎮(zhèn)子走去,打算尋一間客棧住下。余淵知道,無論在哪個世界中,消息來源最廣最快的一定是客棧。二人一路前行,見道路兩側(cè)的建筑物逐漸密集起來,大多都是木質(zhì)結(jié)構(gòu),想來是海島上石頭稀少,土石房屋一方面沒有必要,另一方面建造起來也是費時費力。雖然同樣是木質(zhì)的材質(zhì)但貧富差異卻是肉眼可見。有些房屋木板密實,上面還雕刻著不少裝飾的圖案。另一些則稀稀疏疏,只是用薄木板欄起來一個簡易的房屋輪廓而已,屋頂上面壓著棕櫚葉子,一眼就是貧民的住所。
兩人一直前行,眼前便到了一座二層小樓,挑著客棧的幌子。余淵走上前去,抬眼觀看,只見牌匾上面寫著“留客居”三個大字,此時客棧的門還開著,正廳六張桌子,空著四張,正有兩伙人在那里吃喝。一伙三個大漢,兇神惡煞一樣,卻并不多話,各自悶頭吃著面前的陽春面。桌子上連個肉星都沒有。另外一桌則是坐著兩對青年男女,看起來應(yīng)該是某個名門大派出來歷練的弟子,四人衣著華麗,舉止也文雅的多。兩個男子說不上英俊,但也是言語得體,一看便是大門派中調(diào)教出來的杰出弟子。兩個女子倒是長的不錯,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,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,一臉的好奇,看什么都新鮮,眼睛里也藏不住東西,余淵二人進(jìn)來后,這女子明顯被二人的顏值吸引到了,側(cè)過頭去,和旁邊另一個長相艷麗的女子悄悄說著什么。余淵也不屑于去聽她們的私語,想來不過是些八卦而已。
另外一個長相艷麗的女子,余淵倒是多看了兩眼,倒不是這女子有多漂亮,只是余淵出道以來還真的第一次看到如此特殊的面相。從面相上看,這女子面帶桃花眼帶春,看人的時候雙目游離,性情當(dāng)是性情風(fēng)流絕情善變,可從骨相來看,這女子又是沉穩(wěn)端莊,貴不可言。余淵不由的暗道一聲,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,相面一道也是如此啊。
見余淵如此盯著其他男人看,馬宣若狠狠的從后面伸出手來,在余淵的大臂內(nèi)側(cè),用力的擰了下去。疼的余淵差點沒叫出來,心想,女人啊……呵呵呵呵呵。感慨的是這小娘皮的醋勁兒太大,開心的是這醋勁越大說明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份量就越重。
小二見有新的生意上門,趕忙跑了過來,“客官,您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?”
“住店?!庇鄿Y回道。
“客官您二位,這是開幾間房?。俊毙《柕?。
“我們一男一女當(dāng)然開兩間房了,看不出來嗎?”馬宣若帶著嗔怒訓(xùn)道。
“好好好,是小的眼拙,樓上正好有天字號的上房兩間,每間一晚五十個銅板,您二位看……”
“那就定了。你先弄幾個小菜來,我二人吃過了再去房間?!庇鄿Y兩天沒正經(jīng)吃飯了,好不容易住進(jìn)了客棧,當(dāng)然要先祭五臟廟了。
“好嘞,客官你看這菜單子,點些什么?”
“不看了,單撿你家拿手的上四個,再來一壺老酒?!庇鄿Y一揮手安排了下去。
“您二位請稍后,飯菜馬上就來?!毙《f罷轉(zhuǎn)身往后廚去了。
這邊二人等著上菜,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。卻聽見那邊幾個男女也在閑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