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著巨蛟越來越近,余淵也決定不再隱藏實力,旁人都紛紛往甲板后面躲避,甚至一些膽小的已經(jīng)開始往船艙內(nèi)逃了過去。余淵卻屹立在甲板上紋絲不動,將內(nèi)力集中在右掌,準(zhǔn)備給那蛟龍來個迎頭痛擊。雖然他沒有和蛟龍交過手,但從剛才宋拓等人與其過招的樣子,他也看得出來,這蛟龍本身修為與宋拓還要有一兩階的距離,但仗著體型巨大,而且還有放電的天賦,又占據(jù)了水中有利地形,因此能夠穩(wěn)穩(wěn)壓宋拓一頭。以自己的身手,估計這一擊即便不會將對方直接擊斃,定然也能夠?qū)⑵渲貍?,無再戰(zhàn)之力,今日之危也算是化解了。只是這過后自己在想扮豬吃老虎,恐怕就沒有機(jī)會了。
就在余淵即將抬掌迎擊蛟龍的時候,突然一條人影從他身邊跳了出去,而且是直奔蛟龍而去。那人影跳出船幫,正好迎面打來一排巨浪,將其拍在水面之下。電光火石之間,余淵看到那人影竟然是那個貌不驚人的,眾合商會副會長烏海。余淵頓時一愣,心中第一個念頭是這小子被誰暗算了,從后面扔向了蛟龍??呻S即一想?yún)s又說不通,看那人影的樣子,分明是自己跳出去的。莫非這小子嚇的失心瘋了。
說時遲那時快,此時蛟龍距離大船已經(jīng)不足兩丈的距離,如果余淵再不出手,就錯過了最佳搭檔時機(jī)。余淵收拾心情,就要抬手,猛地船身一震,在大船和蛟龍之間,突然升起來一道水幕。那蛟龍明顯也是一愣,但卻剎不住身形,一頭撞上了水幕。詭異的是那水幕只是向大船的方向凸起了一下,居然生生的將那蛟龍的全力一撞擋住了。余淵也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,不敢相信。
隨即,那水幕降了下去,眾人才看清剛才發(fā)生了什么。海面之上,蛟龍巨大的頭顱正面,站著一個魁梧的男子,那男子身材高大,目測當(dāng)有接近三米,一頭長發(fā)被海水打濕,貼在臉上,看不清容貌,身上穿著一件破爛衣服。“咦!這衣服怎的如此眼熟。”余淵忍不住自語出聲。旋即恍悟,這不是烏海剛才穿的衣服嗎。在看那漢子此時正雙臂前舉,雙手緊緊抓著那蛟龍的獨角,饒是那蛟龍力大無比,奮力想要擺脫,那漢子如天神下凡一般,就這樣站在水面上紋絲不動。
那蛟龍也是怒火上升,猛地一聲如同牛叫的大吼,尾巴也甩出了水面,由上而下對著那巨漢的頭顱拍下,這一下若是拍中了,那漢子不死也得重傷。余淵眼尖,看見那蛟龍的尾巴上面居然被一條鐵鏈穿透,甩動之中,叮當(dāng)作響??磥硎遣恢辣荒莻€大神囚禁在此處的。也不知這漢子如何應(yīng)對。余淵手頭的勁力依舊沒有散去,若是那漢子抵擋不住,余淵打算救他一命,雖然他不是什么爛好人,但也絕不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之人。
那漢子見蛟龍尾巴襲來,卻并不松手迎擊,反倒是仰面向上,對著蛟龍尾巴一聲怒吼,似乎想要用聲音將蛟龍尾巴震懾住一樣。隨著他的吼叫,奇異的一幕發(fā)生了,只見他腳下的海水倒翻,一道一丈粗細(xì)的水柱沖天而起,與那蛟龍尾巴撞在一處。雖然被那蛟龍將水柱壓下了一丈多,卻后繼無力,最后只能停留在離那漢子頭頂半丈多高的地方,無奈之下向后一甩,收了回去。隨即,那蛟龍見無功而返,頓時又生一計,獨角之上絲絲閃著電光,試圖像剛才宋拓一樣,讓這漢子吃一個悶虧。
余淵也以為這次那漢子可要吃虧了,卻不想,電光隨著那漢子雙手傳入他的身上,整個變成了一個閃著藍(lán)色電光的燈泡,雙手卻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,反倒像是更為有力,將那蛟龍的頭顱,壓到了緊貼海面的位置。那蛟龍如同被人將獨角鎖住了一樣,任憑巨大的身體不斷掙扎,卻怎么也擺脫不了那漢子的掌握。幾經(jīng)較量,這蛟龍仿佛也知道了對方的強(qiáng)大,于是悶嚎一聲,仿佛是做出了什么痛苦的決定一般。緊接周圍的海水便開始紊亂起來,一道道漩渦迅速生成,相互攪拌糾纏,如同鉸刀一樣,撕扯著這片海域中的一切物體。即便是有銅皮護(hù)體,大船也傳來了不堪重負(fù)的吱呀之聲,仿佛下一刻就要解體。
那漢子在海面上也不好受,堪堪能夠護(hù)住雙腳站立的那塊海面不被漩渦吞沒。在看那蛟龍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,那漩渦是無差別攻擊,它身形巨大,但也同樣是血肉之軀,被如此多的漩渦撕扯,疼的也是渾身亂抖,看的出來,這絕對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(shù)。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后了。余淵見此情景,心中明白,那漢子和蛟龍誰堅持到最后他不知道,但最先堅持不住的只能是這艘大船。此時甲板上能夠站立的已經(jīng)沒有幾個人了,除了蔣道禮等人還在觀戰(zhàn),其他水手都已經(jīng)躲到船艙中去了。而船艙里面的人,因為通道中擠滿了剛剛躲避進(jìn)來的水手,想出也出不去。這種情況最是危險,若是大船沉沒,那一艙之人,誰也沒有活命的機(jī)會,定然都要葬身魚腹。船老大也是不知去向。
一見身邊已經(jīng)沒有可用之人,余淵也只能自己上陣,緊跑幾步來到前舵的位置,這段時間看著船老大操作,他也學(xué)了不少,幾下擺弄,將船頭調(diào)整到正對著大淵深處的位置。正巧一陣漩渦集中襲來,大船順著風(fēng)向,沿著水流,竟然擺脫了出來,猛地向前沖了過去,如離弦之箭一樣,瞬間竄出去三十多丈,脫離了漩渦區(qū)域。那漢子見大船脫險,似乎也松了一口氣,大吼一聲,一腳踢向了蛟頭,雙手同時一松,借力飛快的后撤,直奔大船而來。那船的速度雖然快捷,但比起大漢御水而行的速度還要慢上一籌,不消一會,那漢子便跳上了大船。身后的蛟龍也是不甘,怒吼一聲就追了上來。
大船此時已經(jīng)離它五六十丈遠(yuǎn),余淵卻依舊不敢懈怠,大喊著讓水手去下艙,劃動船槳加速。大船速度再次提升,此時水下的亂流似乎也站在了余淵這一邊,推波助瀾的將他們往大淵深處送去。饒是如此,那蛟龍卻離大船越來越近。終于那獨角還有一丈便要插到大船之上了。甲板上的眾人只能將眼神再投向那漢子,希望他能夠再出手擋上一擋??杀娙丝慈サ臅r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漢子上船之后,不知道什么時候便開始縮水,此時雖然比正常人仍然要高大不少,但與剛才相比,卻是天壤之別。如果說剛才是天神的話,此刻最多也就是個天兵的層面。海風(fēng)吹過,那漢子頭發(fā)被撩起,余淵心中的猜測再一次被證實。那漢子果然就是烏海,只不過此時的烏海,面色蒼白,仿佛脫力一般。就算他此時沒有縮水,估計也不可能再和蛟龍周旋了??磥韯偛拍且粦?zhàn)他看似威風(fēng),卻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,如果不是大船恰好逃出了漩渦區(qū)域,恐怕他已經(jīng)敗在蛟龍之手了。余淵暗道,“莫非最后還是要我出手。”
此時,只聽身后的蛟龍一聲大吼,頭部猛然一縮。余淵頓時提高了警惕。雖然蛟龍名字里帶著一個龍字,但它畢竟還是蛇類,帶有蛇類的習(xí)性,頭部后撤這是要攻擊的前奏。余淵也暗自再次運氣到右手,準(zhǔn)備迎接這一擊。果然,那蛟龍在后縮之后,龍頭猛地朝前襲來,就在即將襲擊到大船尾部,余淵已經(jīng)抬起手掌的時候,卻戛然而止,停在那里,眼見著大船破浪而去。那蛟龍不甘心的大吼一聲,卻無奈定在原地,一步也前行不了。余淵恍然想起來,那蛟龍尾巴上拴著的鐵鏈,定然是鐵鏈到頭了,將蛟龍拉住。一念及此暗道一聲當(dāng)真是僥幸。
此時船老大早已經(jīng)回到了自己的位置,余淵觀察了一下四周發(fā)現(xiàn),在剛才逃命的過程中,他們已經(jīng)沖出了亂流海域,當(dāng)真是福禍相依,苦盡甘來。余淵連忙將這個消息告知了蔣道禮。二人商議了一下,見此處暫時還算安全,決定在此短暫休整一下,同時也勘察一下海圖,確定下一步的行進(jìn)方向。二人決定后,便下到主艙議事大廳。隨后喊來了馬宣若、董三弦、馮源和庚七等人。
這次議事,少了宋拓、嚴(yán)望舒還有那個烏海。余淵很是好奇烏海的變化,于是先那話探問蔣道禮,“蔣會長,剛才多虧了烏海會長,否則我們這次是兇多吉少了?!?/p>
“可不,若不是烏會長,這次我們都要葬身魚腹了?!瘪T源恰巧剛才在艙口看到了那一幕。
“諸位言之有理,這次烏海確實是立了大功。”蔣道禮也附和道。
“沒想到烏海會長年紀(jì)輕輕,居然有如此的身手,而且外表絲毫也看不出來,當(dāng)真是真人不露相啊。”余淵繼續(xù)試探。
“烏海是低調(diào)了一點,但年紀(jì)輕輕能夠坐到我眾合商會副會長的位置,豈是無能之輩?!笔Y道禮話語中帶著自得,同時也是一個四兩撥千斤,沒有明說烏海身懷異術(shù)的事情,看來是不想說了。
余淵卻不給他留這個機(jī)會,“剛才烏海會長的御水之術(shù),我是好生羨慕,卻不知師從何人,小子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會如此功夫的?!?/p>
“哈哈,這個馬少俠可是羨慕不來的,烏海那是天賦異秉,可不是能學(xué)來的?!笔Y道禮又是一著太極,巧妙的繞過去了。
余淵想要再往下追問,卻念頭一轉(zhuǎn),心道,正面不行,老子就給你來個旁敲側(cè)擊。于是道,“我看烏海會長剛才的樣子好像也是受傷不輕,不知此時如何了?”
“無妨,休息幾日便能恢復(fù)正常?!笔Y道禮毫不擔(dān)心的回答。
余淵頓時明白了,這個烏海能夠變身的秘密蔣道禮是知道的,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,看來他能夠年紀(jì)輕輕坐上商會副會長的位置,定然是因為這個本事了。要知道,滄海國經(jīng)商,大部分走的都是水路,能夠有個御水奇人跟著商隊,無疑是又加了一層保險。他也知道再問下去蔣道禮也不會吐露什么了,于是當(dāng)先結(jié)束話題,話風(fēng)一轉(zhuǎn)道,“那我就放心了,蔣會長,我們這就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吧。”說罷將懷里的海圖掏了出來。
余淵話風(fēng)轉(zhuǎn)的如此之快,蔣道禮明顯沒有想到,頓時愣了一下。隨即才說道,“好,好,我也正是此意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