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特來和陛下請罪?!?/p>
蔣兆元將方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,痛定思痛般開口,
“現(xiàn)在已有流言,說刑部尚書范承卓曾是我親點的學生,與我有諸多利益往來,之后必定會按我授意扭曲案情,盡力為蕭成煊脫罪。微臣雖是無能之輩,卻也不敢擔上這等污名,不如自請求去,換一份清凈!”
聽著倒真是滿心赤城。
長公主了然頷首,臉上卻看不出情緒,只側頭看向穆武帝:“陛下以為如何?”
穆武帝眉頭皺得死緊,臉色極其不好看。
他只是生了場病,短短時間內就發(fā)生這么多意外,對他何嘗不是一連串的打擊。
他沉吟許久,才道:“蔣大人畢竟——”
“蔣大人畢竟是成煊的外祖,于情分上,的確不合適繼續(xù)插手此案?!?/p>
長公主嘆了口氣,
“官海一生,盛名怎能如此輕易毀于一旦?依我看,陛下就該成全蔣大人所求。眼下無論誰來,不都比他更為合適?”
蔣兆元:“……什么?”
他幾乎以為自己幻聽,難以置信地喃喃出聲。
長公主卻道:“蔣大人這般決絕,必定是認定范大人和成煊都是清白的。蔣大人,您說是不是?”
蔣兆元的臉已經徹底僵住。
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,但當他張嘴想要說點什么,卻又聽一道通傳聲:
“定北侯世子到!內閣大學士王松石大人到!國子監(jiān)祭酒唐仲禮大人到!”
蔣兆元的心猛然一沉:這幾個人怎么一起來了!
葉初棠打開蓋子,看藥已經煎地差不多了,便用帕子厚厚疊著將其端下,又將爐子里的銀絲炭撥了撥。
淡淡的炭火氣與藥味混雜,無聲彌散開來。
屏風外,低沉熟悉的嗓音響起。
“微臣有要事稟報。”
長公主看著下方站著的自家外孫,也是愣住。
她先前可不知道這小子今天要進宮,而且看這架勢,好像還真是有要緊事。
但這會兒也不好多問。
穆武帝抬了抬手:“都先平身——咳——咳咳咳!”
一句話沒說完,他就劇烈咳嗽起來。
榮妃忙上前,輕輕拍著穆武帝的背,擔憂問道:“陛下可是又不舒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