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卻痛快地笑了,臉上露出猙獰而扭曲的快意笑容。
“你想要我死?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!”
既然他活不成了,那謝安鈞也別想好過!
斷了一根手指,傳出去,謝安鈞必定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!
謝安鈞如何不知?
他心中怒極!恨極!簡直想將鄭抱粟千刀萬剮!
但他卻動不了,腳下一步都挪不動。
——他害怕。
鄭抱粟已經(jīng)瘋了!
一個瘋子,誰能不怕?
必須速戰(zhàn)速決!
想到這,謝安鈞心念電轉,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,而后轉身朝著穆武帝重重磕了一個響頭,聲淚俱下——
“陛下!此人膽大包天!陛下跟前竟也如此放肆!實是死罪!陛下!萬萬不可輕易繞過他!”
穆武帝微微掀起眼簾。
謝安鈞被那淡漠無波的眼神看得心底一涼,口中控訴的話不自覺卡在了喉嚨,原本嘶啞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。
“陛、陛下……”
穆武帝淡道,“還沒審完,怎能就此草率處置?”
謝安鈞渾身僵住,血液似是凝結。
他怎么忘了這最關鍵的一點!
他忍著手上傷口的劇痛,卻再不敢多言一句,滿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。
——決不能讓鄭抱粟胡言亂語!
然而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中掠過,身后便傳來鄭抱粟干澀憤懣的聲音。
他獰笑著吐出一口血,一字一句。
“你裝什么呢?謝安鈞,你現(xiàn)在恨不得我立刻死了,這樣你才能安心吧?”
謝安鈞驟然回頭,色厲內(nèi)荏: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!我和你無冤無仇,你卻——”
“無冤無仇?”
鄭抱粟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,哈哈大笑起來。
整個大殿回蕩著他詭異而諷刺的笑聲,顯得更是滲人。
鄭抱粟咬牙切齒地罵道——
“你要真想和我撇清關系,就先把我送到忠勇侯府的那三十七萬兩白銀吐出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