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都沒看葉初棠是怎么施救的,只見她在自家姑娘身上扎了好多銀針,沒想到真的把人救回來了!
看到蘇佩兒果真活了過來,小丫鬟又哭又笑:“是!是!”
她連忙上前,拿著帕子小心為蘇佩兒擦汗,哽咽著道:“姑娘,您可算是好了!剛才、剛才我差點兒以為……”
蘇佩兒平日待她不錯,如同親姐妹一般,所以此時小丫鬟才這般為她擔憂。
然而聽得她的哭聲,蘇佩兒臉上卻是一片麻木。
她望著船篷頂,雙眼失焦,嗓音沙啞地開口:
“為什么……要救我?”
她現在這樣子,還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?
葉初棠將銀針收起,凈了手,透明的水珠從纖細蔥白的指尖落下。
令人很難想象,剛才就是這樣的一雙纖纖素手,救回了一大一小兩條命。
她仔細擦了擦手,溫聲道:“你已經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,頭三個月本就胎像不穩(wěn),你今日又情緒激動,導致出血,之后更要小心?!?/p>
蘇佩兒緩緩抬手,撫上了自己的小腹,眼淚無聲滑落。
她這個月的月信遲遲不來,她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,前幾日偷偷出去診脈,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有了身子。
“這孩子,不該來的。”她聲音微微顫抖。
葉初棠偏頭看她:“你若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,今日何必來此?”
蘇佩兒與她對視,望著那雙烏黑沉靜的眼眸,忽然覺得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對方看得透透的。
她咬了咬唇,苦笑。
“是。我以為我和韓郎情投意合,他不過是太忙了,才一時將我冷落,若他知道這孩子的存在,肯定會回心轉意。是我錯了……是我錯了!”
她若告訴媽媽,不過一碗墮胎藥的事兒,可她不死心,還滿心幻想。
直到此刻,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。
葉初棠看了看她,道:
“回去好好養(yǎng)幾日,喝點溫補的藥,切記不要再動肝火。今日我只能救你一次,真正能救你的,只有你自己?!?/p>
蘇佩兒怔怔,良久,她偏過頭,喃喃:“難怪他對你這般上心……”
來之前,她打聽到韓堯今天包了船,請了朋友,要來這游湖,其實就是為了向葉家那位剛回來的二小姐獻殷勤。
關于葉初棠,蘇佩兒其實也有所耳聞,但她私心里一直覺得,自己比起對方,只是出身不同,論其他,那個葉初棠未必能比她更好。
可現在見了面,她才知道雙方差的不是一星半點。
不,她根本沒有資格與對方相提并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