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小貍聽到徐奶奶的名字也是有些驚訝,這個戴眼鏡的奶奶認識徐奶奶?
而且不僅認識,還相當熟悉,不然不至于剛說出徐奶奶的身體數(shù)據(jù),這個奶奶就認出來了。
看來徐奶奶之前經(jīng)常在這家店做衣服。
看著胡小貍點了點頭,承認奶奶是徐秋露后,戴眼鏡的老奶奶目光如炬。
“不可能!”
老奶奶有些激動,但又很快如同一個被戳破的皮球般癟了下來。
“秋露她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來過這里了”
“小丫頭,你應該是秋露遠房親戚家的姑娘吧,長得真水靈,秋露也沒有和我說過?!?/p>
胡小貍被老奶奶的幾次情緒變換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,“老奶奶,你和我奶奶是什么關系呢?”
老奶奶低頭撫摸了一下桌子上布料微微凸起的花紋,陷入到了回憶中。
“我叫蘇若華,你叫我蘇奶奶就好,我和秋露認識已經(jīng)快二三十年了,或者更早吧,時間過的可真快啊她唱曲很好聽,是遠近聞名的角兒,她總是在我這定制衣服,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,我們甚至差點成為了親家?!?/p>
講到這里,蘇奶奶好像想起來曾經(jīng)年少的事情,徐秋露有一副好嗓子,又刻苦練功,不少戲班子都爭搶著要她,名門貴族哪家有了個什么喜事,也一定會邀她去唱曲。
而她則是挑選著各地的好料子,為徐秋露裁著一件件美麗的衣服,那時候的生意好啊,名門貴族的夫人和小姐總是常常光顧,笑了出來,笑著笑著,眼角流出了眼淚,用手輕輕抹去了眼角皺紋上的晶瑩。
現(xiàn)在戲曲聽的人越來越少了,喜歡定制衣服的也少了,網(wǎng)購充斥著人們的生活,有錢的夫人小姐也更愿意去買外國的奢侈牌子。
頓了頓,蘇若華繼續(xù)說道。
“當時我姑娘和她小兒子還羞得臉都發(fā)紅了,尤其是她那個小兒子,平時看的是一個高高壯壯的男子漢,遇到感情的事情就躲到他娘身后去了?!?/p>
“那后來呢?”
胡小貍有些好奇的問道,她并沒有看到徐奶奶的子孫,也沒有聽她提起過,如果當時徐奶奶的兒子和蘇奶奶的女兒結成了一對,那剛才那個門口吃糖的小男孩就是徐奶奶的孫子?
不對啊,能看得出來徐奶奶和蘇奶奶都是比較重情義的人,就算是子女之間感情破裂了,也不至于說半輩子的好友說不見就不見了,更何況還有共同的孫子。
蘇奶奶的嘴角垂了下來,臉色也有些灰敗,“后來她的小兒子也犧牲了,本來她的丈夫和大兒子就已經(jīng)犧牲了,辦了喪事后我擔心她想不開去找她,她給我女兒添了一份嫁妝,說是替她兒子添的?!?/p>
“哪有這樣的道理”,蘇奶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“后面她就閉門不再見我了,七年秋露你的心可真狠??!”
蘇奶奶的語氣里有怨憤,有不解,也有委屈。
胡小貍在一旁靜靜的聽著,她原本以為徐奶奶的子孫輩去外地了,沒有想到竟然是都犧牲了,兩次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難怪看徐奶奶身體硬朗,但身邊總圍繞著沉重的暮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