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珣忙搖頭,“實不相瞞,喬兄,我日常亥時就寢,已成慣例。但適才你與我解釋了一通,我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?!?/p>
說早了,你說我誆你;說晚了,你又說我誆你。
喬離朗聲笑了起來,引來了一眾同窗的視線,卻不再說什么,而是拍了拍墨珣的肩。墨珣每天看起來都精神頭足得很,怎么都不像是晚睡的人,若要說他早睡,喬離是信的。
在天氣漸漸熱起來的時候,越國公忽然接到了起復的圣旨。誠如謝建陽所說,圣旨的內(nèi)容正是命越國公即刻啟程回京任侍御史。侍御史原是正三品的官職,但因為有“國公”這個爵位在,師明遠依然是享受正一品的福利與待遇。
這就不太好辦了。
雖然因為謝建陽的關系,越國公也早就猜到自己不久即將起復,可距上次謝建陽過府已經(jīng)過了很長時間了,他完全將此事拋諸腦后。此時正逢墨珣即將鄉(xiāng)試之際,若他即刻收拾行裝前往懷陽,必定會帶走建陽越國公府大部分仆從,只余下幾個老仆看家。墨珣與倫沄嵐兩個人在建州……
“不如你們與我一同進京?”越國公最終也只想出這么個法子。
墨珣搖頭,“不妥?!币娫絿€要言語,墨珣繼續(xù)道:“我戶籍在石里鄉(xiāng),理應參加建州城內(nèi)的鄉(xiāng)試。若是想到懷陽參加考試,恐怕還有得折騰?!备螞r路途遙遠,他現(xiàn)在啟程趕到懷陽,還要辦理戶籍、變更戶帖,不見得趕得及。
“這倒也是?!痹絿了计?,竟發(fā)現(xiàn)墨珣此時不過區(qū)區(qū)一介生員,想擁有在懷陽的考試資格當真難得很。畢竟秋闈是需要一個考生的戶籍證明,因特殊情況需到懷陽城中參加考試的考生還得經(jīng)過圣上首肯。
越國公心里有些埋怨,這圣旨早不來晚不來,偏偏挑在這個時候。
“祖父領旨前往便是,此時離鄉(xiāng)試也不過區(qū)區(qū)兩個月,待考完了我再進京不遲。”墨珣見越國公與趙澤林均苦惱得很,便開口寬慰道。其實倫沄嵐原先也不過是想在建州租個小院子將墨珣接過去住,而且他在建州也只是讀書,又不做別的,也沒什么可擔心的。
再加上他已經(jīng)是越國公府的人了,稍微有點眼力的都知道不應該到他面前來礙眼。畢竟越國公已經(jīng)起復回京,有個實實在在的官職也比這虛的爵位來得強。
“你敢……”越國公剛說出兩個字,立刻閉嘴了。他原是想說“你敢保證你這次能中舉嗎”,但這話很明顯是在打擊墨珣的積極性,還是不說為妙。
墨珣當然知道越國公想說什么,“就算此番不中,我不也還是祖父的干孫?到時候我進京投奔祖父,祖父能把我轟出家門?”若是當真中不了舉,那他也可以進京,這樣給遷戶籍所留時間長,也不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緊趕慢趕。
“呸!瞎說什么!”越國公登時就不樂意了,什么叫做“此番不中”?說著,越國公趕緊讓墨珣模仿他的作為,“呸呸!”
墨珣覺得好笑,但還是學著越國公的樣子,“呸!這次一定中?!?/p>
皇命難違,
越國公就算平日里在建州再怎么橫,面對來傳旨的人也是客客氣氣的。更何況,這次傳旨是由皇城里的公公親自下來,
還特意提點過越國公,讓他即、刻、啟、程。
傳旨分為幾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