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珣能明顯感覺越國公那兩口子在很多時候并不把他當成一個小孩,可倫沄嵐不同,他畢竟是“墨珣”的生身之人,“墨珣”再怎么老成,他也還是把墨珣當孩子看。
報上名了之后,墨珣又讓趙澤林抓去對弈了兩次。他既早早打定主意不再留手,所以每次都剩了棋局讓趙澤林去研究,而他自己則回院子里修煉去了。
自打上回筑基至今已經有一年了,這段時間他雖然重心放在考科舉上,但對修煉一事卻也不曾懈怠,只可惜修道卻再無進展。如果在以前,墨珣恐怕會直接勸退這個弟子,并明確地告知對方,“你沒有慧根,不適合修道”。不過現在這個人換成了自己,墨珣就說不出話來了。他不可能沒有慧根啊,沒慧根是怎么到渡劫的?
對于這個世界,墨珣有過一個猜測,現在更是驗證了——天地之間不可能完全沒有靈氣,花草樹木亦不可能如同死物一般。是以他可能,真的是在某位飛升大能的領域之中。
之所以認定是“飛升大能”,是因為墨珣的修為完全被壓制住了,連筑個基都勉勉強強。領域相當于是一個人的私人領地,一般這種地方都會下有禁制,不會讓人隨意亂闖的。只是時過境遷,在時光長河的動蕩之中,禁制可能會所有缺漏、破損。若是領域所有者沒有及時修補,那么這個領域很快就會成為眾多修真者口中的“秘境”,就是能得傳承、法寶、靈植、靈獸等等一應寶貝的地方。
當然,也不是所有秘境都有寶貝可以拿的,有些只是修真者用來存放想法的地方。
比如墨珣現在所處的這個。
官學正式開始授課是在墨珣報名之后的第七天,因為他一直呆在越國公府,對于素程素華在府學的考試情況也不了解,消息更是不靈通。墨珣也只能等著看他那倆哥哥會不會給他寫信了。
墨珣之前在梧村書院只呆過一天,覺得那一整天的課學下來甚是難捱,但官學不同,每日的課程都很有意思??墒沁@樣也暴露出一個弊端:學生學的東西太過雜亂,并不再專門針對科舉了。
這樣的課程安排更適合墨珣這種已經對科舉考試用書掌握得差不多,甚至已經有自己的見解了。
難怪建州省城的官學需要由當朝一品官員推薦才能入內,畢竟經過一品官的先一步審核,確認該生員能適應官學的教育水平,這樣才不會誤人子弟。
墨珣是整個官學里頭年齡最小的那個,但卻不是入學年齡最小的。原先有個六歲通過院試被舉薦進入官學的生員,次年的秋闈并未中舉,遂又繼續(xù)在官學就讀,至今已經在官學待了三年有余了。
分學堂的時候是按照個人的水平差異來分,即按照生員的一二三等來分。墨珣直接就被分在了特等班里,而這個班級里的學生都比墨珣大了不少,甚至比墨珣的父親墨延之年齡都大。
一開始彼此都不甚熟悉,再加上墨珣又小,也有那么幾個同窗主動帶墨珣熟悉環(huán)境。
謝建陽也特意來看過,墨珣對他的態(tài)度十分恭敬卻并不諂媚,可這一點都不妨礙謝建陽對墨珣施放善意。
能進到官學來讀書的,家里頭也都是有人的,不說沾親帶故,那家境殷實也總是有。只消稍稍遣人打聽,便能知道墨珣出自哪里。再加上謝建陽作為書院院長,一向表現得公正不偏頗,卻偏偏對墨珣假以辭色。單單這個態(tài)度就很是耐人尋味了。
因為謝建陽的善意,使得整個官學的同窗及先生對墨珣也十分客套,再加上一同上了幾天的課,墨珣無論是對書、數,還是射、御都顯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賦。
相處時間一長,原先還在觀摩的同窗不知是突然被什么刺激到,竟紛紛打探起墨珣的家室來。畢竟他們不比越國公,能探聽到的不過是墨珣在建州城內的事,對于墨珣之前在石里鄉(xiāng)或是臨平縣這些,他們短時間內想知道著實不太容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