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大夫?yàn)榇捩Π衙},崔姒盯著他的手,一顆心微微懸起。
待對方將手收起來,她便忍不住問:“老大夫,如何了?是不是真的有了?”
應(yīng)該是有了吧。
她的身體很健康,他也沒什么問題,孩子的事情,只是看機(jī)緣,機(jī)緣到了,就能有了。
老大夫見她面露期望還有些緊張,忙是道:“這位娘子莫急,摸著這脈象,確實(shí)很像喜脈,只是日子淺尚淺,娘子歸家之后,要仔細(xì)小心些?!?/p>
“當(dāng)真?”崔姒一喜,心頭一顆大石落下了。
“自然是真的,我這大夫,難不成還會胡說八道不成?!庇鲆娺@樣的喜事,老大夫也高興,“恭喜這位娘子,身體康健?!?/p>
“多謝?!贝捩ι陨曰厣?,然后喊了一聲,“胭脂?!?/p>
沒聽到人回話,她轉(zhuǎn)過頭去,又喊了一聲:“胭脂?!?/p>
胭脂從愣怔之中回神,這才應(yīng)了一聲:“娘子,婢子在?!?/p>
“金子?!?/p>
胭脂趕緊從錢袋子取出一小錠金子送上。
老大夫搖手拒絕:“這位娘子,診費(fèi)只需三十文錢,這是老夫出門的診費(fèi)?!?/p>
崔姒笑道:“大夫不必推拒,收下就是了,就當(dāng)是我給大夫的封口費(fèi),今日除了這個門,若是有人問起,只說我頭疼,請你來看看?!?/p>
“你知道,我們這些人最講究這些,不希望有人知曉我的情況,再說了,這是喜事,就當(dāng)是我感謝您了,如今這日子不好過,收下吧?!?/p>
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,老大夫想了想也沒推辭,起身行了個禮謝過,然后接過,末了,他想了想,又問崔姒:“老夫有一事還想請教娘子,敢問娘子,北燕可有廢除舊錢的打算?”
廢除舊錢,說的便是大周發(fā)行的銅錢,如今這天下,銀票只有東方家的東方錢莊能在各地兌換到,其余的,便是大周朝廷發(fā)行的,也不值錢了。
金銀這些是硬通貨,沒有問題,但銅錢就不好說了。
銅錢不似銀票,能說不認(rèn)就不認(rèn),如今底層百姓用不起銀子,流通的仍舊是銅錢,若是北燕廢除舊錢,百姓手里的銅錢都作廢了,那事情就大了。
北燕占據(jù)渺州這一年來,百姓憂心忡忡,這手里的銅錢是一天比一天不值錢,叫人心慌。
今日遇見了一位貴人,看著身份不凡,也好說話,老大夫就忍不住問一問,為自己,也為百姓。
崔姒聞言頓了頓,然后勸慰他道:“北燕是否廢除舊錢我并不知,不過我覺得以北燕王的為人,定然不會做出那等有傷百姓之事,最差的結(jié)果,便是要廢除,定然也會妥善處理,這點(diǎn)大夫可以放心。”
若這些銅錢都在氏族那里,廢除就廢除了,最多就是氏族的財產(chǎn)縮水罷了,可天下百姓都在用,而且流通很廣很大,要是直接廢除,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。
這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燕行川這種征兵都是自愿,給錢給地的人,更是不可能干出這種爛事。
老大夫聞言松了一口氣,擦了擦額上的汗水:“如此,我等就放心了,是我多言,打擾這位娘子了,還請見諒?!?/p>
“無事,你回去吧。”
老大夫行禮告退,臨走之前還將門關(guān)上,崔姒則是坐在位置上閉著眼沒動。
不知過了多久,她睜開眼,然后對胭脂和松綠道:“記住了,我今日請大夫是因?yàn)轭^疼,不許說出去,尤其是你松綠,把嘴巴閉牢實(shí)了,別露餡了?!?/p>
松綠‘啊’了一聲,臉色從驚喜變成懵逼:“這都不能說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