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時間悄然流逝,倒在血泊中的錦毛鼠愈發(fā)密集,鼠仙廟門前早已血流成河,殷紅的血水順著青石板的縫隙漫溢,在門檻處積成了黏膩的血洼。
“大膽!你們好大的膽子!”
鼠仙的怒喝陡然從四面八方炸開,如同悶雷滾過耳畔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。
幸存的錦毛鼠似是感應(yīng)到了這份滔天怒意,紛紛兩兩一組,急促地搖動尾巴,尾尖的銅鈴“叮鈴鈴”響得愈發(fā)狂亂,細碎的鈴聲里交織著詭異的韻律。
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,在青天白日和眾目睽睽之下,只見令人驚駭?shù)囊荒话l(fā)生。
殿門內(nèi)竟緩緩飄出一縷青煙,那青煙在半空中盤旋兩圈,驟然凝聚成形,化作一只身形堪比成人的巨碩錦毛鼠。
它油亮的白毛根根直立,一雙赤紅眼珠死死瞪著眾人,嘴角外露的獠牙在日光下閃著懾人的寒光。
“爾等膽大包天,竟敢冒犯仙家,此等罪孽,絕不可恕!”
巨鼠口吐人言,語氣中的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(zhì),每一個字都帶著壓迫感。
鐘逐云和驚濤門弟子目睹此景,頓時嚇得亡魂皆冒,臉色慘白如紙。
昨夜聽元照她們口述經(jīng)過時,他們雖覺得驚異,但并無太多實感。
可今日親眼見到青煙化鼠、鼠吐人言的詭異場景,即便他們常年行走江湖、見多識廣,且身負高強武藝,也忍不住渾身發(fā)顫——這早已徹底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。
就連星言她們幾個,此刻也攥緊了腰間兵器,眼底藏不住惴惴不安。
“元大師,這錦毛鼠分明已成精怪,實力深不可測,咱們還是先撤吧,日后再做打算!”鐘逐云快步上前,語氣急切。
“哼——裝神弄鬼罷了。”元照冷嗤一聲,眼神銳利如刀,“什么仙,什么妖,今日我倒要親眼看看,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!”
說著,她手腕一翻,腰間的天蛇刀瞬間出鞘,刀身映著日光,泛出冷冽的銀光。
可就在這時,雪萼突然從她背后的包袱里靈活地鉆了出來,細長的銀蛇身軀在地上快速蜿蜒,徑直停在巨鼠對面,與那龐然大物遙遙對峙。
“嘶——嘶——”
雪萼吐著分叉的鮮紅信子,蛇眼緊盯著巨鼠,透著毫不畏懼的挑釁。
昨夜讓這只大老鼠僥幸逃脫,它心里始終憋著一股氣,只覺得丟盡了顏面,今日無論如何,它都要給這家伙點顏色
“嘶——嘶——”它又扭頭看向元照,蛇頭微微擺動,清晰地傳遞出“要單獨對付巨鼠”的信號,示意元照不必插手。
元照瞬間領(lǐng)會了它的意圖,緩緩收回了即將邁出的腳步,放棄了出手的打算。
但她手中的天蛇刀并未入鞘,刀刃依舊朝前,身體緊繃著,做好了隨時馳援的準備。
昨夜讓那老鼠逃脫,她心里同樣憋著火氣,今日正好要仔細看看,這只老鼠到底藏著什么貓膩。
不過有一點讓元照滿心疑惑:她分明記得昨夜這只老鼠被雪萼咬中過,按理說早該中了寒毒,可今日為何還能這般活蹦亂跳?
要知道,雪萼的寒毒雖不及它母親那般霸道,卻也絕非尋常生靈能輕易扛住的!
就在元照沉思之際,雪萼與巨鼠已驟然交上了手。
雪萼的蛇身驟然繃成一道筆直的銀線,尾尖在鼠仙廟前的青石板上輕輕一點,身形便如離弦之箭般迅猛竄出,蛇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,直取巨鼠面門。
這一撲速度快得驚人,裹挾的氣浪竟將廟檐下懸掛的銅鈴都沖得劇烈晃動,發(fā)出“叮?!钡募毸槁曧憽?/p>
巨鼠早有防備,粗壯如木桶的前爪帶著刺鼻的腥風(fēng),猛地朝前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