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六章 夜半低語（第2頁）

這個“它”是什么？是那個“井里的東西”？還是……那個“他”？！

父親沉默了，黑暗中只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。

“你說話?。×謬鴹?！”母親的聲音帶著哭喊，“當(dāng)年……當(dāng)年要不是你……要不是你非要……小川他……他也不會……”

“夠了！”父親猛地低吼一聲，聲音里充記了痛苦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暴怒，“別說了！別提小川！別提！”

小川！

林深的大腦“嗡”的一聲！照片背面那行字如通燒紅的烙鐵再次燙在他的視網(wǎng)膜上——“他還在井里”！

那個“他”，就是小川？！

父親似乎被自已的吼聲驚醒了，意識到失態(tài)，聲音又低沉下去，帶著無盡的疲憊和絕望：“別提了……都別提了……我們明天就走……天一亮就走……離開這里……永遠不回來了……”

“走？走得了嗎？”母親的聲音充記了悲涼和恐懼，“你看看深深！他……他今天的樣子！他看那張照片的眼神！他問老槐樹！他問老屋！他什么都想知道！他……他根本不知道自已惹上了什么！那個東西……那個井里的東西……它不會放過我們的！它不會放過知道秘密的人！”

“井里的東西……”父親的聲音在黑暗中顫抖，“那……那根本就不是……”

“噓——！”母親突然發(fā)出一聲驚恐的抽氣聲，聲音壓得極低，帶著極致的恐懼，“別……別說出來！不能說！說了……它……它就真的來了！”

房間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，只剩下母親壓抑到極致的、如通瀕死般的喘息聲和父親沉重如牛的呼吸聲?？諝夥路鹉塘?，冰冷刺骨，帶著一種無形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壓力。

林深躺在黑暗中，渾身冰冷，血液似乎都凝固了。父母的對話，每一個字都像冰錐，狠狠鑿擊著他的心臟。

小川……井里的東西……不是……？不是什么？不是人？還是……不是意外？

那個“它”……到底是什么？為什么連說都不能說？

巨大的恐懼如通冰冷的潮水，瞬間將他淹沒。他感覺自已仿佛置身于那口深不見底的枯井之中，四周是冰冷滑膩的石壁，腳下是深不可測的黑暗，而頭頂那唯一的光亮，正在被某種無形的、散發(fā)著腐朽氣息的東西緩緩覆蓋……

就在這時——

“篤……篤篤……”

一陣極其輕微、卻異常清晰的敲擊聲，突兀地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！

聲音的來源……是窗戶！

林深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！他猛地扭頭看向那扇蒙著厚厚灰塵的小窗！

窗外一片漆黑，什么也看不見。

“篤……篤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