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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又借（第3頁）
青銅欠條從中裂開，裂口噴出熾白火流。
火流化作無數(shù)符紋，符紋在空中排成一列，像一條燃燒的辭海：
「無名」「媧皇」「觀察者」「弒神者」「初」……
所有他曾擁有又失去的名字，在火中一一顯影，又一一焚盡。
火盡，符紋只剩最后一筆——
一個尚未閉合的圓：「」
缺口處，滴下一粒血。
血落錘心，灰白種子裂開，生出一條極細的嫩芽。
嫩芽迎風便長，瞬間化作一株青藤，藤上只結一枚果實。
果實透明，內(nèi)懸一枚微縮宇宙——
星云旋轉，黑洞坍縮，文明興衰，皆在一瞬。
少年輕觸果實。
果實無聲破裂，宇宙飛出，投入他眉心銀環(huán)。
銀環(huán)閉合，化作一枚完整的日冕，焰光如日蝕，中心浮現(xiàn)一個新字：
「再」
字成，秒河重啟。
浪花卻不再帶走時間，而是將每一秒“歸還”。
所有漂在河面的“初”逐一化作光點，逆流回少年l內(nèi)。
每回歸一點，少年瞳仁便亮一分。
當最后一粒光點歸位，鑄名錘自行崩解，碎屑凝成一只極小銅鐘。
鐘面光滑，無字，唯在底部多出一道新裂痕——
裂痕形狀，恰是一個未閉合的圓「」。
少年拾起銅鐘，系在燈柄，轉身離開懸崖。
一步，已回到荒原。
倒置的鐘表全部恢復順行，指針卻停在通一刻：
∞0
+
1
那是“再”的第一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