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如聞言,忍不住捂著嘴笑,眼底滿是打趣:
“這虎皮剛剛已經(jīng)被我們戳了好幾個(gè)窟窿,怎么完整地剝下來?你難道還能把窟窿補(bǔ)上不成?”
張豆?jié)M笑呵呵地?fù)狭藫虾竽X勺:“那至少不會再添新傷口嘛!”
“行,那就拜托你了?!痹拯c(diǎn)頭應(yīng)下,目光掃過周圍的密林,又看向星言六人,“你們幾個(gè)分著在周圍警戒,方才這大蟲的嘶吼動靜不小,保不齊會引來其他野獸?!?/p>
“明白!”六人齊聲應(yīng)道,目光警惕地掃過幽深的樹林。
張豆?jié)M蹲下身,先用藤蔓將巨虎的四肢牢牢捆在旁邊的樹干上,藤蔓繞了好幾圈,打了個(gè)結(jié)實(shí)的死結(jié),防止剝皮時(shí)尸體滾動。
他握著剝皮刀,先在巨虎的腹部輕輕劃開一道小口,刀刃貼著皮下筋膜慢慢游走,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拆解一件易碎的珍寶,生怕不小心劃破虎皮。
“這虎皮毛厚,肌理又密,得順著毛發(fā)生長的方向來,不然容易扯破?!彼贿吤?,一邊低聲念叨著剝獸皮的訣竅,指尖時(shí)不時(shí)撫過虎皮上被和鸞她們戳出來的窟窿,眼神里滿是心疼,輕輕嘆了口氣,“可惜了,這么好的虎皮,要是沒這些傷口,能值不少錢,給小娃娃做墊子也更體面。”
曲凌霄笑道:“小孩子的東西,沒那么講究?!?/p>
張豆?jié)M道:“也是?!?/p>
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,映得他額角的汗珠亮晶晶的。
他剝得極為仔細(xì),每劃一刀都精準(zhǔn)控制著力道,遇到筋膜較厚的地方,便用刀背輕輕敲松,再用指尖一點(diǎn)點(diǎn)剝開,生怕用刀力道太猛傷了虎皮。
半個(gè)時(shí)辰過去,虎皮的大半已經(jīng)脫離了血肉,露出下面淡粉色的肌理,邊緣被處理得整整齊齊,沒有一絲破損,連虎爪上的皮毛都完好地保留著。
“好家伙,這虎皮可真厚實(shí)!摸著手感就不一樣,毛又密又軟!”鹿呦巡邏到附近,湊過來瞧了瞧,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虎皮,眼里滿是贊嘆,“早知道咱們動手的時(shí)候就注意點(diǎn)了,壞了確實(shí)可惜!”
和鸞也走了過來,點(diǎn)頭附和:“是啊,比之前那張錦毛鼠的皮好多了?!?/p>
錦毛鼠的鼠皮雖然光滑柔軟,但卻太薄了,不夠厚實(shí)。
就在這時(shí),星言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噤聲,手指放在唇前,眼神銳利地望向樹林深處,聲音壓得極低:
“有動靜,從東邊來的,腳步聲很重?!?/p>
眾人瞬間繃緊神經(jīng),握著劍柄的手都緊了些,目光緊緊盯著星言示意的方向。
片刻后,一陣“沙沙”的聲響從遠(yuǎn)處傳來,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,地面似乎都跟著微微震動,顯然來者體型不小。
張豆?jié)M也停下了手中的活,握著剝皮刀站起身,臉色有些發(fā)白,眼神里滿是緊張,聲音發(fā)顫:
“該……該不會是又來了一只大蟲吧?這虎王的同伴來找麻煩了?”
元照皺了皺眉,側(cè)耳仔細(xì)聽著動靜,隨后搖了搖頭,語氣肯定:
“不像,這腳步聲比巨虎更沉,節(jié)奏也不一樣,更像是熊瞎子的腳步聲?!?/p>
話音剛落,一頭體型壯碩的黑熊從樹林里鉆了出來,擋住了前方大半的光線。
它足有門板般寬厚,渾身黑毛油亮得像是浸過墨,在昏暗的林間泛著光澤,肩背處的鬃毛又粗又硬,隨著呼吸微微顫動,看著就像披著一層厚厚的鎧甲。
它四肢粗壯如柱,踩在落葉堆上時(shí),每一步都讓地面發(fā)出“咯吱”的悶響,連周圍半人高的草木都被震得輕輕晃動。
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透著兇光,黑黢黢的瞳孔死死盯著眾人,鼻子不停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,很快就鎖定了地上的巨虎尸體,喉嚨里滾出“呼嚕呼?!钡牡秃穑袷菑暮韲瞪钐幠氤鰜淼耐{。
那模樣分明是在威脅眾人,要她們交出獵物。
實(shí)際上,這頭黑熊與方才被擊殺的巨虎,都是這片山林的霸主,平日里常為了爭奪地盤爭斗,卻始終不分勝負(fù)。
今日它循著巨虎的氣味而來,本以為又是一場領(lǐng)地之爭,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群人類,以及早已沒了氣息的虎王尸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