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好男兒多的是,我何苦委屈自己!當初明明是你攥著我的手,說要娶我為妻,說要與我一生一世、不離不棄,如今倒好,全成了我逼你的不成?”
唐善文被蔣不悔的話戳得臉色慘白如紙,嘴唇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,張了張嘴,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,只能狼狽地垂著頭。
蔣不悔的目光又轉向云沐雅,語氣里滿是嘲諷:“你也真是蠢得可憐,竟會信他這些哄騙人的鬼話!他若真把你放在心尖上,當年怎會輕易聽了父母的話,跟你斷得干干凈凈?”
話剛說完,她突然慘然一笑,眼底泛起水光,“我倒好意思說你蠢,我自己又何嘗不蠢?竟被這么個男人蒙在鼓里,騙了整整二十多年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見她身子晃了晃,像是隨時要栽倒,唐景行連忙上前一步,穩(wěn)穩(wěn)扶住她的胳膊,聲音里滿是心疼:“娘,您沒事吧?”
蔣不悔緩緩搖了搖頭,反手緊緊握住兒子的手,指節(jié)微微泛白,像是抓住了溺水時唯一的浮木:“幸虧娘還有你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氣,再次看向唐善文,眼神里只剩徹骨的決絕,“看在行兒的份上,我今日不殺你,但你也別想好過。這些年,你靠著我天龍山莊的勢,快活夠了,往后就做好余生生不如死的準備——你和這個賤人,一個都跑不了!”
聽到“生不如死”四個字,唐善文瞬間被恐懼攫住,渾身發(fā)起抖來。
他連滾帶爬地撲到蔣不悔腳邊,雙手死死抱住她的腿,腦袋在地上不??闹?,聲音帶著哭腔求饒:“夫人,求您饒了我!我再也不敢了,我知道錯了!往后我只守著您一個人,您讓我往東,我絕不敢往西半步!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!”
蔣不悔只覺得一陣惡心,抬腳狠狠將他踢開,唐善文踉蹌著跌坐在地上,她眼神里滿是鄙夷:“你也配?看看你現在這副搖尾乞憐的德行,跟條喪家之犬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唐善文還想往前爬,繼續(xù)求饒,云沐雅卻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,眼眶通紅,伸手想去拉他,“唐郎,咱們不要求她!有什么了不起的?大不了咱們一起死,總好過受她的羞辱!”
“滾開!誰要跟你一起死!我還有大好前程等著我呢!”唐善文猛地揮開她的手,力道之大讓云沐雅踉蹌著撞到一旁的翻倒的桌子上。
他指著云沐雅,滿臉猙獰地怒吼,將所有過錯都推到她身上,“都怪你!若不是你突然冒出來勾引我,我怎會犯下這種錯?都是你的錯!”
說著,他又連滾帶爬地撲回蔣不悔腳邊,哭得涕泗橫流,“夫人,都是她!是她主動勾引我的!我一時糊涂才犯了錯,我知道錯了,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一定改!咱們還像以前一樣,以前咱們那么恩愛,以后也一定可以的……”
蔣不悔居高臨下地看著云沐雅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諷:“看吧,這就是你口口聲聲念著的‘有情郎’。就算當年沒有我,他也絕不會娶你——他愛的從來只有他自己,只有權勢富貴!你以為他現在跟你在一起是因為舊情?錯了!他不過是看重你那點鍛造手藝,想把你當成替他謀利的工具罷了!”
云沐雅怔怔地看著唐善文,像是還沒從他方才的怒吼中回過神,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,聲音發(fā)顫:“唐郎……你怎么會這樣對我?我們不是說好……要一直在一起的嗎?”
蔣不悔懶得再與這兩人糾纏,胸中的怒火與失望讓她只想盡快了結此事,她揚高聲音,朝暗處冷喝:
“來人!把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拖下去,關進地牢,沒有我的命令,不準任何人靠近!”
她的話音剛落,兩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從廊柱后閃出,動作利落得不含一絲拖泥帶水,瞬間便制住了還在掙扎的唐善文與云沐雅。
這兩人,本是當年蔣不悔嫁入唐家時,她母親特意為她挑選的陪嫁護衛(wèi),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,這些年一直暗中跟著她,護她周全。
“夫人!咱們夫妻二十多年的情分,你怎能說斷就斷?你不能這么對我!”唐善文被架著胳膊,仍在拼命掙扎,嘶吼聲里滿是絕望。
云沐雅也慌了神,急得眼淚直流,朝著蔣不悔大喊:“蔣不悔,你不能這么對我!我是九鼎山的弟子,熔爐大師是我?guī)煾?!他要是知道你這么對我,定不會善罷甘休的!”
這話一出,在場的賓客頓時炸開了鍋,紛紛交頭接耳——難怪她能懂鍛造術,原來是九鼎山的人!
就連被架著的唐善文也滿臉驚訝地看向云沐雅,顯然這事連他都不知情。
他心里念頭急轉:原來小雅這些年,是在九鼎山修行?難怪她的鍛造術這么厲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