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這不是小——”梁璋壓低聲音,“他這屬于破壞人感情,哥,他勾引你出軌,太沒素質(zhì)了,我就絕對不會這樣做。”
徐培因點頭,看不出是敷衍還是認可?!拔艺剳賽郾緛硪彩侵徽勅齻€月,也不算……我當時不和他談只是因為他年紀太小,感覺很難甩掉?!彼€是輕聲解釋了兩句,睫毛垂著,沒被雨打濕也沉,“現(xiàn)在想來有很朵次我都該拒絕,但那個時候我也很年輕……很年輕的?!?/p>
“不要說得現(xiàn)在就老似的,”梁璋趕緊說,“45歲都是青年企業(yè)家呢,咱們團隊已經(jīng)是公司平均年齡最低的了!”
培因哥很容易被他逗笑了:“可惜咱們都只是打工的,當不了企業(yè)家?!?/p>
梁璋又想到徐培因的微博里拍過很多花的照片,他去徐培因家時也見到過許多空花瓶,后來都收起來了,于是問:“哥,那我送你花你會不高興嗎,會想起他嗎?”那個人送送花就追到了培因哥,他想想也覺得很不爽。
“會想起他的。”培因哥很誠實地說。
梁璋很失落:“那……”
“也會想起你的。”培因哥又說。
梁璋耳朵熱起來,默默不語吃起煎蝦和牛排。這么說的話他還是要送花,送到培因哥只會想到他,舊回憶都讓他擠掉內(nèi)存。
到電影院兩人坐在一起,梁璋的內(nèi)存又自動記錄起徐培因銀幕光下的側臉。電影才剛放,他也不好太明目張膽,只能是拿余光瞟,瞟一點記一點。
在第一次的客廳,他早就想過徐培因會和誰一起看一場冗長的電影,到今天,想象中的畫面與現(xiàn)實重合。他遇見培因哥,最初抱著齷齪心思的接近,竟然有幸換到一場電影。
他只顧著看電影畫面,腦里進不去一絲一毫劇情。梁璋突然有些后悔昨夜通宵翻遍了培因哥的微博,他其實可以慢慢看,那個人追培因哥用一年,他不必急于一個夜晚。鄉(xiāng)土荒野場景的白噪音將他思緒帶得四處飄散,影院太暖,梁璋過度興奮的大腦此時迎來休眠期。意識到眼皮打架時,已為時太晚,他睡過去了。
梁璋沒做任何夢,只知道自己在影院,耳邊朦朦朧朧有聲音。不知過了多久,才渾身一抖驚醒了,醒在徐培因的肩頭。
他這樣大的動作,徐培因當然發(fā)現(xiàn)了,用很低的氣聲說:“你還知道醒?!?/p>
但他沒推開梁璋,梁璋就又靠了一回兒。電影院暖氣太足,沒有外套,他臉貼在培因哥的肩頭,衣料輕薄,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。銀幕上仍是荒野,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電影竟然已經(jīng)要結束了。
淡淡的痱子粉味道,他在哥的肩窩里蹭了蹭,想培因哥真的噴得很少,餐廳里坐在對面都聞不到,只有這么近才行。
徐培因讓他弄癢了,推推他:“沉死了。”
電影院要亮起來了,梁璋識趣地直起身子,既然屏幕上已經(jīng)沒有劇情內(nèi)容看,便趁著最后的音樂盯一盯徐培因。
“培因哥……”
“干嘛?”徐培因只盯著演職人員表。
梁璋悄悄在座位下摸到他的手,小聲說:“脖子好酸。”
培因哥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,繞過后背捏了捏他的脖頸:“活該?!?/p>
梁璋很后悔沒有全程看完電影,但他相信培因哥那么善良,也很年輕,他們總會有下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