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修煉《引蟲調(diào)》,又與活尸之蠱達(dá)成“人蠱合一”,她對蠱蟲的掌控早已爐火純青。
蠱蟲是大兇之物,因此培養(yǎng)蠱蟲的過程中往往伴隨著被反噬的兇險,養(yǎng)蠱者需要通過不斷鎮(zhèn)壓蠱蟲來使它們服從自己的指令。
但人蠱合一之后就不一樣了,所有的蠱蟲現(xiàn)在在她面前乖巧的不得了,沒有一點反抗的膽子。
笛音剛起,圓真體內(nèi)的蠱蟲便像接收到了指令,瞬間瘋狂躁動。
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,仿佛有無數(shù)把淬了冰的小刀子,在他五臟六腑、筋骨血肉里來回切割。
又似滾燙的巖漿順著血管奔流,所過之處,每一寸肌膚都在灼燒,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斷裂。
這痛感比先前強(qiáng)烈數(shù)倍,直往靈魂深處鉆。
“啊——!疼!好疼!”圓真再也繃不住,發(fā)出一聲凄厲到變調(diào)的慘叫,身體像被抽走骨頭似的蜷縮在地上,雙手死死攥著胸口衣襟,指甲幾乎嵌進(jìn)肉里,將衣料撕出幾道猙獰的破口。
豆大的冷汗順著他的額頭、臉頰滾落,很快浸濕了衣領(lǐng),臉色慘白得像一張薄紙,嘴唇被他咬得鮮血直流,可這點疼痛,在體內(nèi)的劇痛面前連塞牙縫都不夠。
他這才知道,人能承受的痛苦,竟能恐怖到這般地步。
“停下!快停下!”圓真的聲音嘶啞得像破舊風(fēng)箱,滿是絕望的哀求,哪里還有半分“血屠和尚”的兇戾?
阿青卻沒停,反而微微加快笛音節(jié)奏,笛聲變得急促尖銳。
你屠人滿門時,怎沒想過那些人有多疼?現(xiàn)在不過是讓你嘗百分之一,算便宜你了。
笛音越急,圓真體內(nèi)的痛苦就越甚。
他渾身不受控制地抽搐,四肢僵直又顫抖,連慘叫聲都變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,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微弱的嗚咽,像條離水的魚在地上徒勞掙扎,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。
元照坐在床邊,指尖漫不經(jīng)心地劃過衣料,眼神冷得像冰:“圓真,想清楚了嗎?是繼續(xù)硬撐著疼死,還是乖乖說出藏寶之地?”
圓真的意識早已模糊,疼痛像潮水般淹沒了理智。
他知道,再這樣下去,自己遲早會被生生疼死。
寶貝再珍貴,也得有命保才行!
他艱難地抬起頭,渙散的目光死死盯著元照,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:“我……我說……快……快讓她?!?/p>
元照抬抬手,阿青這才緩緩放下骨笛,將其收回腰間。
笛音一歇,圓真體內(nèi)的劇痛頓時消散大半,可殘留的痛感仍讓他渾身脫力,像一攤爛泥癱在地上,大口大口喘著粗氣,冷汗順著脖頸流進(jìn)衣領(lǐng),渾身衣服都濕透了,只剩劫后余生的恐懼在心底翻涌。
元照起身走到他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:“說吧,藏寶之地在哪?”
圓真打了個寒顫,連忙搖頭,聲音沙啞得厲害:“我……我的寶貝……都藏在青山城……”
“青山城?”元照重復(fù)一遍,眉梢微挑,“離這遠(yuǎn)嗎?”
“不遠(yuǎn)!不遠(yuǎn)!”圓真連忙點頭,生怕慢半分又引來蠱蟲的折磨,“頂多一日路程,我……我熟路,能帶你去!”
元照低頭沉思片刻——一日路程不算久,倒也耽擱得起。
她抬眼看向圓真,語氣不容置疑:“既然如此,明日一早,你親自帶我們?nèi)??!?/p>
阿青上前一步,語氣帶著威脅:“別想著逃跑。你體內(nèi)的蠱蟲一旦離我,立刻就會失控,啃噬你的血肉,到時候你會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?!?/p>
圓真的身子猛地一顫,連忙點頭如搗蒜:“我……我不跑!絕對不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