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她身形一晃,如同鬼魅般一閃,便消失在了原地。
莫云庭望著藍思思離去的方向,臉上滿是疑惑,喃喃自語道:“真沒想到,國公府竟然還和藍教主有舊交,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事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元照搖了搖頭,不再糾結(jié)藍思思的事,開始動手將帶來的香燭、祭品一一擺放在墓碑前。
這片墓地里,安葬的不僅僅只有元家的直系親屬,還有很多曾經(jīng)依附于鎮(zhèn)國公府、跟隨元家征戰(zhàn)沙場的將領(lǐng),大大小小的墳包加起來,足足有幾十個。
而且看得出來,這些墳?zāi)蛊饺绽锝?jīng)常有人打理,墳頭上不見一根雜草,墓地周圍還栽種了許多四季常青的松樹和柏樹,顯得肅穆而清凈。
與此同時,在大梁皇宮的最深處,皇后居住的長樂宮內(nèi),卻是另一番景象。
這里哪怕是在大白天,宮門也緊緊關(guān)閉著,宮殿內(nèi)部光線極其昏暗,而且與其他宮殿動輒幾十上百個宮人伺候的熱鬧景象不同,長樂宮里只有三五個年邁的太監(jiān)和宮女守著,顯得格外冷清。
自打鎮(zhèn)國公府被抄家滅族之后,整個長樂宮就變成了這般模樣,皇后雖還保有皇后的名分,卻早已名存實亡。
長樂宮的最深處,有一座小小的佛堂,此時元皇后正端坐在一座鎏金佛像前,手中握著一串佛珠,雙目緊閉,口中低聲默念著經(jīng)文,神情肅穆而虔誠。
而在佛像的下方,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黑色的靈位,每一個靈位上刻著的名字,赫然全是元家人的名字。
元皇后如今已年過四十,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,臉上和眼角布滿了細密的皺紋,鬢角處還隱隱能看到幾縷醒目的白發(fā)。
她身上的裝扮也極其素凈,臉上不施半點粉黛,頭上沒有佩戴一件首飾,就連身上穿的衣裳,也只是用最普通的粗麻布制成的,與她皇后的身份格格不入。
就在這時,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從佛堂外傳來,隨即就見一個身穿淺綠色宮裝的宮女,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,在元皇后身邊站定后,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:“娘娘,太子殿下來了,此刻正在殿外等候。”
元皇后聞言,手中撥弄佛珠的動作頓了一下,依舊閉著雙眼,聲音冷淡地說道:“不見!讓他去吧?!?/p>
宮女聞言,臉上露出幾分難色,但也不敢違逆皇后的意思,猶豫了一瞬后,還是輕輕點頭應(yīng)道:“是,奴婢這就去回話。”
她正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出去通報,卻見一位身穿明黃色蟒袍的年輕男子,在王公公的攙扶下,抬腳跨進了佛堂的大門。
這男子身形消瘦,腳步虛浮,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嘴唇也泛著淡淡的青紫色,一副病入膏肓、命不久矣的樣子。
“殿下,您慢些走,小心腳下!”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扶著男子的胳膊,語氣帶著幾分擔(dān)憂,仿佛攙扶著的不是太一個人,而是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。
一進佛堂,年輕男子便停下腳步,目光落在元皇后的背影上,聲音帶著幾分嘲諷:“母后如今連見都不愿意見兒臣了,就這么厭惡兒臣?”
原來,這年輕男子正是大梁太子——梁煜。
元皇后聽到他的聲音,依舊沒有睜眼,手上的佛珠卻重新動了起來,口中繼續(xù)默念著經(jīng)文,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。
旁邊的王公公看了看元皇后冷漠的背影,又看了看梁煜蒼白而帶著怒意的臉,連忙上前打圓場:“哎呦,我的殿下啊,您可千萬別這么想!娘娘怎么會厭惡您呢?娘娘是擔(dān)心您的身體,怕您在東宮和長樂宮之間來回奔波,累著了身子??!”
梁煜冷笑一聲,語氣帶著幾分嘲諷:“她是不是真的擔(dān)心我,我心里清楚得很,就不勞王公公您替她辯解了。”
王公公張了張嘴,還想再說些什么,卻被元皇后的聲音打斷了。
這時,元皇后終于開口了,聲音依舊冷淡,沒有絲毫起伏:“小喜子、書玉,你們下去吧。”
“喏~”王公公和名叫書玉的宮女聞言,不敢多留,連忙躬身應(yīng)下,隨后便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小佛堂。
佛堂里只剩下母子二人,元皇后才緩緩睜開雙眼,聲音依舊冷淡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