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到四十余合,鐘離歡顏胸口的傷口被反復(fù)牽扯,鮮血浸透了半邊衣衫,順著刀柄一滴一滴落在地上,在塵土里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血花。
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,胸口劇烈起伏,手臂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,可當她看到不遠處百姓們驚恐的眼神,終究還是咬牙挺了過來。
只見她猛地大喝一聲,長刀高高舉過頭頂,拼盡全身力氣劈向百里紅棉,刀鋒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,連空氣都似被劈成了兩半,發(fā)出“嗚嗚”的呼嘯聲。
百里紅棉見狀,非但不躲,反而迎著刀鋒上前半步,軟劍突然貼地橫掃,直取鐘離歡顏的下盤。
鐘離歡顏被迫收刀格擋,可就在她的長刀下沉的瞬間,百里紅棉突然變招——左手從袖中甩出一串銀針,銀芒閃爍,直射她的面門。
鐘離歡顏急忙偏頭躲閃,銀針擦著她的耳際飛過,釘在身后的樹干上,入木三分。
可她剛躲開銀針,卻沒注意到百里紅棉的軟劍已如毒蛇般纏上了她的長刀,手腕發(fā)力向后猛地一拽——這一拽的力道極大,鐘離歡顏本就力竭,竟被帶得向前踉蹌了兩步,胸口徹底暴露在軟劍之下。
百里紅棉眼中殺意畢露,軟劍猛地掙脫長刀的束縛,劍尖如流星般直刺鐘離歡顏的心口。
鐘離歡顏瞳孔驟縮,想躲卻已來不及,只能眼睜睜看著劍尖穿透衣衫,沒入自己的胸膛。
她低頭看著胸口的劍刃,鮮血順著劍尖汩汩流出,很快染透了衣襟。
她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么,卻只咳出一口帶著碎肉的血沫,身體一軟,長刀“哐當”一聲落在地上,整個人緩緩倒了下去,雙眼圓睜,到死都沒能閉上。
“要怪就只能怪你多管閑事!”百里紅棉冷哼一聲,手中軟劍一抖,一串鮮血拋灑地面。
周圍的百姓見狀,嚇得尖叫著向后退,有的甚至癱坐在地,手腳發(fā)軟,連哭都忘了。
潘世恩看著鐘離歡顏的尸體,渾身冰涼,握著刀的手不住地顫抖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卻還是強撐著提刀指向百里紅棉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你……你竟敢殺官差!”
“殺了又如何?”百里紅棉拔出軟劍,任由鐘離歡顏的鮮血順著劍身滴落,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血坑。
她一步步走向潘世恩,眼神里滿是嗜殺的冷意,“誰要擋我的路,誰就得死!接下來,就該輪到你了?!?/p>
說罷,她猛地提劍沖上前,軟劍直刺潘世恩的心口,速度比之前快了數(shù)倍,劍風(fēng)帶著致命的寒意。
潘世恩早已心神大亂,招式漏洞百出,勉強揮刀格擋,卻被百里紅棉一劍震開長刀,軟劍順勢轉(zhuǎn)向,直指他的咽喉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道青影突然從斜側(cè)閃過,一顆石子如疾風(fēng)般飛來,精準地撞在軟劍劍尖上——
“叮!”
清脆的聲響過后,軟劍被震開半尺,潘世恩堪堪躲過一劫,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。
他驚魂未定地抬頭,只見元照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前,手中還捏著另一顆石子。
“潘捕頭與我有些交情,”元照看著百里紅棉,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,“百里夫人,給我個面子,留他一命如何?”
百里紅棉盯著元照看了片刻,突然笑了起來,笑容里帶著幾分深意:“既然是元姑娘開口,我自然沒有不應(yīng)允的道理。”
說著,她瞥了潘世恩一眼,眼神里滿是警告:“今日便饒你一命,識相的話,就別再多管閑事,否則下次,可沒人能救你。”
潘世恩如蒙大赦,感激地看了元照一眼,握著刀的手垂了下去,乖乖地退到了人群邊緣——他可不像鐘離歡顏那般不知變通,此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