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簡悶哼一聲,一口鮮血噴出,濺在身前青石板上,卻仍死死扣住蔣不疑的手腕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泛出青白,連指甲都嵌進了對方皮肉。
蔣不疑掙脫不得,只能側身躲閃,玄青劍擦著他腰側掠過,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鮮血瞬間涌出,染紅了他的衣袍,順著衣擺滴落在地,匯成一小灘暗紅。
“找死!”蔣不疑暴怒,右腿猛然踹向阿簡小腹。
阿簡悶哼一聲,被踹得倒飛出去,重重撞在練武場的木柱上,木柱發(fā)出“咯吱”的巨響,簌簌木屑落下,沾了他滿身。
他掙扎著想要爬起,卻只覺胸口劇痛,眼前陣陣發(fā)黑,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,碎金鉤爪也脫手掉在一旁,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。
蔣不疑趁機掙脫阿簡的鉗制,提劍便要刺向倒地的阿簡——劍尖泛著冷光,距離阿簡心口已不足半尺,眼看就要得手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,阿繁突然從背后襲來,玄青劍直斬蔣不疑后頸。
蔣不疑慌忙低頭躲閃,劍刃擦著他發(fā)髻掠過,將束發(fā)的布帶斬斷,長發(fā)散落下來,遮住了他的半邊臉。
阿繁趁機纏住蔣不疑,玄青劍與龍吟劍再次相撞,兩劍僵持不下,劍身因受力而微微彎曲,發(fā)出“咯吱”的聲響,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。
阿簡緩過勁來,他咬牙躍至碎金鉤爪旁,單手抓起鉤爪,拖著受傷的身子再次撲上——另一只手撐著地面借力,鉤爪直取蔣不疑咽喉。
阿繁和蔣不疑一樣是超一品,只是因為深受寒毒,所以才無法完全發(fā)揮出實力,但有著阿簡的配合,這份不足被彌補。
阿簡雖然不到超一品,但卻距離超一品并不遠,有了阿繁的配合,所以才能在蔣不疑的手下堅持這么久。
阿繁加上阿簡,再加上神兵之利,已經(jīng)具備擊敗蔣不疑的所有條件。
蔣不疑腹背受敵,卻依舊鎮(zhèn)定。他突然發(fā)力,將阿繁的玄青劍震開半寸,同時側身避開阿簡的鉤爪,劍刃橫掃,直削阿簡面門。
阿簡避無可避,只能下意識地偏頭——龍吟劍的劍氣擦著他臉頰掠過,“咔嚓”一聲脆響,他臉上的面具被劈成兩半,碎片紛飛,落在地上發(fā)出細碎的聲響。
面具脫落,露出一張清秀有余、卻算不得俊朗的臉龐,與孤傲雪的陰鷙絕色的模樣沒有半分相似。
追殺孤傲雪的四期間,蔣不疑自然不止一次見過對方的真容。
“這……怎么可能!真不是孤傲雪?”蔣不疑看到這張臉,瞳孔驟縮,動作瞬間一滯,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。
就是這短暫的停頓,給了阿簡和阿繁逆轉局勢的機會。
阿簡抓住空隙,單手鉤爪猛地扣住蔣不疑的肩膀,指甲深深嵌入對方皮肉,借著沖勁將蔣不疑向后拖拽。
阿繁則趁機撤劍變招,玄青劍橫斬,劍刃重重落在蔣不疑持劍的手腕上。
“咔嚓”一聲,蔣不疑只覺手腕一陣劇痛,龍吟劍再也握不住,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,劍身在晨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,刺得人眼生疼。
他還未反應過來,阿簡已翻身站起,另一只手也抓住鉤爪,雙爪同時發(fā)力,如鐵鉗般死死鎖住蔣不疑的雙臂,猛地將其胳膊擰到背后。
“你們敢?。 笔Y不疑又驚又怒,胸腔中怒火翻騰,拼命掙扎著想掙脫束縛,可雙臂被鎖得紋絲不動,腰側的傷口被動作牽扯,劇痛順著脊椎蔓延,力氣正一點點從身體里流失,連手腕都在微微發(fā)顫。
阿繁趁機上前一步,玄青劍的劍尖輕輕抵在蔣不疑的后心,劍刃的寒意透過衣袍滲進皮肉,讓他渾身一僵,再不敢有半分動作。
元照見此緩步走上前,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道:“蔣莊主,你輸了?!?/p>
她方才故意沒有急著解釋,便是想借這個機會給蔣不疑一個教訓——省得他日日仗著武藝高強、出身不凡,總是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一樣。
蔣不疑死死盯著阿簡,目光在那張清秀的臉上反復打量,試圖找出半分孤傲雪的影子,可無論怎么看,眼前少年的眉眼、神態(tài),都與記憶中那個殺子仇人截然不同。
他胸口劇烈起伏,終究不得不認清現(xiàn)實,聲音帶著幾分僵硬:“元大師,是我魯莽了,多有得罪,還望見諒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