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長老雙腳碾過青草穩(wěn)穩(wěn)站定,指節(jié)剛捏出細(xì)微的脆響,對面的白虎已驟然繃緊了身軀——銀白的毛皮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揪起,根根倒豎如鋒利的鋼針,碧色的瞳仁在強(qiáng)光下縮成一道細(xì)縫,死死鎖著眼前的人,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。
沒等四長老擺開架勢,白虎已如一道白箭般彈射而來。前爪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,直撲他肩頭,爪尖隱有寒光閃爍。
“來得好??!”四長老大吼一聲,沉腰擰拳,右拳裹挾著呼嘯的勁風(fēng),狠狠搗在白虎的肩胛。
“嘭”的一聲悶響炸開,白虎被打得側(cè)歪了身子,前爪擦著他肩頭掃過,帶起的草屑劈頭蓋臉濺了他滿臉。
但它連哼都沒哼一聲,借著這股歪勢猛地轉(zhuǎn)頭,尖利的獠牙狠狠咬向他的小臂。四長老旋身避開的瞬間,左拳又重重砸在它的腰側(cè)。
這一拳力道極沉,白虎的身子明顯往下塌了塌,腹下的肌肉劇烈抽搐著,喉嚨里滾出一聲壓抑的低吼,帶著痛楚卻更顯兇狠。
可它像是全然感覺不到痛,后腿猛地蹬地,竟硬生生穩(wěn)住身形,反而借著這股反作用力,用頭狠狠撞向四長老的胸口,勢如蠻牛。
四長老被撞得踉蹌后退半步,右拳再次揚(yáng)起,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砸在白虎的側(cè)臉。
這一拳打得白虎腦袋嗡鳴作響,嘴角瞬間溢出血絲,順著尖牙滴落在草地上,洇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。
但它眼里的兇光非但沒減,反而愈發(fā)熾烈——猛地甩頭甩掉眩暈,前爪帶著濃烈的腥風(fēng)拍向四長老的面門。爪尖幾乎要觸到他鼻尖時(shí),又被四長老迎面而來的拳頭狠狠逼退。
拳背撞在厚實(shí)的爪墊上,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白虎的前爪明顯抖了抖,卻依舊死死繃著,不肯收回半分,像是在較勁般執(zhí)拗。
草坡上的青草被踏得東倒西歪,混雜著點(diǎn)點(diǎn)暗紅的血跡,平添幾分慘烈。
白虎的脊背已挨了數(shù)拳,厚實(shí)的毛皮底下隱隱能看出青紫色的淤青。每一次被擊中,它的身體都會(huì)劇烈震顫,仿佛骨頭都在發(fā)出不堪重負(fù)的聲響。
“吼?。。 彼l(fā)出一聲不甘的怒吼,始終沒有趴下。哪怕前腿在挨了一記重拳后明顯發(fā)軟,也只是微微屈膝,立刻又挺直了身子。喉嚨里的低吼像破舊的風(fēng)箱,粗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倔強(qiáng)。
“好個(gè)只猛獸,老夫越來越喜歡了!”四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贊賞,左拳突然變向,狠狠砸在白虎受傷的前腿關(guān)節(jié)。
“嗷——”白虎痛吼出聲,前腿一軟跪倒在地,胸口劇烈起伏著,鼻尖幾乎要碰到地面的青草,喘息聲粗重如牛。
血從它的嘴角、肩胛、腹下滲出,在身下積成一小灘,把周圍的草葉染得一片通紅,觸目驚心。
四長老的拳頭懸在它頭頂,日光透過指縫落在白虎的臉上,明明滅滅。
它卻突然抬起頭,碧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映著四長老的影子,沒有絲毫求饒的意味,反而像是在瞪視一個(gè)平等的對手,眼神里滿是不屈。
不等拳頭落下,它竟用盡全力猛地向前一躥,獠牙直取四長老的小腿。哪怕這一躥讓它的傷口再次撕裂,血沫順著下巴嘩嘩往下淌,也絲毫沒有退縮。
四長老迅速撤步避開,右拳順勢砸在它的后頸。
白虎被打得趴在地上,四肢抽搐了幾下,卻依舊掙扎著想要撐起身體。前爪在草地上抓出深深的溝痕,草屑混著血粘在爪尖。它一次次撐起,又一次次因劇痛垮下,喉嚨里的低吼越來越微弱,卻始終沒有停歇,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自己從未屈服。
四長老還想再出手,卻被六長老厲聲呵斥:“夠了,再打下去它就死了?!?/p>
四長老看了一眼白虎,臉上露出些不甘,最終還是收回了拳頭。
六長老無奈地?fù)u搖頭,說道:“這種異獸,靠武力是沒法讓它屈服的,否則你以為現(xiàn)在還輪得到你?”
四長老面露不滿,皺眉道:“既然馴服不了,你又為何抬它上來?”
六長老道:“我還不是想試試師兄弟們的本事!沒想到你只會(huì)用蠻力?!?/p>
說著他又看向其他師兄弟(妹),問道:“可有人有法子馴服這只白虎?”
眾人聞言紛紛搖頭。通過剛剛老四和白虎的交手,他們算是看出來了,這白虎桀驁不馴,一般手段恐怕不可能馴服得了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