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幾位長老也僵在原地,臉上滿是茫然與震驚。
在他們心中,老峒主始終是公正賢明、嚴于律己的形象,怎么也無法相信,對方竟會為了兒子觸犯族規(guī),私傳禁典與禁蠱。
巖勐看著長老們失魂落魄的模樣,笑得更冷:“各位長老別忘了,我阿爹是蝶花峒峒主沒錯,可他也是我?guī)r勐的爹!”
話音落時,他的語氣陡然凌厲,眼神里淬著殺意,“從今日起,我便是蝶花峒的新峒主,誰也別想攔我!”
他本以為憑百骨枯便足以拿下峒主之位,沒料到石青禾竟能煉出幻夢魘,逼得他不得不提前亮出病骨哀這張底牌。
目光掃過石青禾時,巖勐的眼神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恍惚。
年少時,那個扎著羊角辮、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“阿勐哥哥”的小丫頭,如今卻成了他成就大業(yè)路上最大的阻礙!
“你休想!”二長老猛地回過神,眼底燃起怒火,厲聲喝道,“蝶花峒不是你能肆意妄為的地方!”
話音未落,他猛地掀開袖口,無數(shù)彩蝶振翅飛出,竟是成片的黃泉溺!
二長老這一脈最擅培育此蠱,石青禾的黃泉溺便是師從于他,而他這蟲群的數(shù)量與強度,遠比石青禾的強上數(shù)倍。
然而巖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神色淡定得仿佛在看一場鬧劇。
眼看黃泉溺離他只剩咫尺之遙,環(huán)繞他周身的病骨哀突然齊齊半直立起身體,甲殼下噴出一團團灰色氣流,如濃霧般擋在他身前。
剎那間,蝶群與灰霧相撞,那些鮮活的黃泉溺竟如被抽走生機的落葉,紛紛打著旋墜地,翅膀上的光澤瞬間褪盡,不過瞬息便成了一堆毫無生氣的枯殼,連一絲顫動都沒有。
“巖勐!你找死!”其他五位長老見狀,再也按捺不住,紛紛召出本命蠱。
三長老袖口一甩,一只通體赤紅的蠑螈躍出,正是他的枯榮引——此蠱由異種蠑螈煉制,自愈能力極強,即便斷肢也能在極短的時間里快速重生,猶如草木枯榮。
可它剛撲到病骨哀近前,沾到一絲灰霧,便渾身抽搐著倒地,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,轉(zhuǎn)眼便奄奄一息。
四長老的蝕骨香緊隨其后,那是一只泛著幽藍光澤的蝽蟲,剛一現(xiàn)身便散出若有若無的異香。
此蠱的香氣能蝕骨銷肉,哪怕只聞一口,也會讓人瞬間形銷骨立。
可它還沒來得及擴散香氣,便被一只病骨哀撲中,甲殼上的尸毒瞬間侵入,蝽蟲連掙扎都沒來得及,便化作一灘黑水。
五長老怒喝一聲,召出了他的千鈞附——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穿山甲蠱,鱗片泛著金屬光澤,蜷縮成團進行沖撞時,能碎金裂石,一身蠻力堪稱無解。
可它面對病骨哀的圍堵,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,剛沖出去便被灰霧裹住,鱗片迅速失去光澤,癱在地上動彈不得,一身蠻力全無用武之地。
六長老的失魂引也沒能幸免。
那是一只羽毛呈墨色的怨啼子規(guī),能以啼聲攝魂,與石青禾的幻夢魘有異曲同工之妙,本是克制無魂蠱蟲的利器。
可它剛發(fā)出一聲啼鳴,便被病骨哀噴出的灰霧淹沒。
不過片刻,便從空中直直墜落,羽毛脫落殆盡,竟化作一具腐爛的白骨。
七長老最后召出的閉竅鎖,是一只通體透明的蚜蟲,能噴出麻痹毒物,讓人七竅閉合而亡。
可這毒物對病骨哀毫無作用,蚜蟲剛靠近蟲群,便被一只病骨哀一口咬碎,連尸首都沒能留下。
六位長老的本命蠱盡數(shù)敗落,一個個僵在原地,臉色慘白如紙。
周圍的蝶花峒子弟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——巖勐的話竟沒說錯,蝶花峒偏安一隅太久,族人們早已沒了爭斗之心,面對這般狠戾的禁蠱,只剩下手足無措的慌亂。
就在這時,兩道身影突然從人群中走出,正是石青禾與巖玉兒。
石青禾抬手一揮,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遮天蔽日,正是她的幻夢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