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六娘慌了:“秀秀,你要去哪?你、你不要娘了嗎?”
了了將行囊打結(jié),反手甩到背后,眼神淡漠:“我相信娘理解我?!?/p>
韓六娘結(jié)結(jié)巴巴:“什、什么?”
“自從讀了爹留下的手札后,我對爹十分崇敬,心中忍不住開始向往那個刀光劍影義薄云天的江湖。娘能理解爹,自然也能理解女兒,日后便是三年五年不歸,也請娘不要怪罪?!?/p>
夏娃難得聽了了不疾不徐說這么一長串的話,覺得她真是太損了,這不是每個字都朝韓六娘肺管子上戳么?
韓六娘見鬼般瞪著女兒:“這,這怎么能一樣?”
“怎么不一樣?”了了反問,“難道說娘不覺得爹留下的手札感染力十足,很能打動人?娘不是常說爹是個瀟灑豪放的刀客,既然如此,身為女兒受其影響,也是理所當然的吧。”
韓六娘覺得女兒說的不對,卻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。她腦子中混亂一片,半晌,只能找些不痛不癢的理由來阻止了了:“你爹再怎么說也是個男人,你一個女兒家,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,行走江湖可知會有多少?!?/p>
話音消失在她看見被攥成齏粉的茶杯后,了了面無表情道:“娘說的話,我一直銘記于心。我是爹的女兒,為他驕傲因他自豪,也隨他生有一顆俠義心腸,我將去追隨父親的腳步,娘應(yīng)該因此高興,不是嗎?”
夏娃越聽越覺得了了損到了家,她這么說,還給不給韓六娘活路了?
最后韓六娘只能囁嚅著道:“那,那你走了,娘呢?娘怎么辦?你舍得把娘一個人拋在家中,不管不顧嗎?”
了了平靜道: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。我相信娘為了闖蕩江湖的人不必掛心家里,也會照顧好自己的?!?/p>
夏娃樂了,她敢打包票,這話韓六娘絕對不曾對越人瑾說過,她的苦她的悲她的孤獨,她全都傾瀉給了越秀,越秀是她的女兒,也是她情緒上的垃圾桶,她沒有意識到她所說過的每一句話,都會給越秀造成影響。
她將越秀變成了,瞧著像是麒麟,看樣子,那紈绔來頭還不小,這枚印章丟了應(yīng)該問題很大吧?這么晚了,城里還如此熱鬧,連城門都已封鎖不允進出呢。
正在手中拋玩時,白空空后背忽地發(fā)毛,被她拋起的印章竟未能落下,而身邊更是不知何時多出了個人影,她如炸了毛的貓一般迅速起身,然后驚愕不已:“是你?”
了了垂眸看著印章,她是當過皇帝的人,一摸便知這絕非凡物,麒麟乃是龍子,恐怕白空空又作了個大死。
白空空可不管那么多,她只知道不能被抓到,于是連麒麟印章都不顧,拔腿就開溜!
一邊溜還一邊想,真是見了鬼,想她縱橫江湖多年,從沒被苦主找上門過,連身上的氣味都會經(jīng)常改變,這人究竟是怎么找到她的?難道是屬狗的不成?
夏娃狠狠打了個噴嚏,對了了告狀:“肯定是白空空罵我?!?/p>
了了不急不慢地向白空空離開的方向追去,任憑她跑到哪里都是無用,靠得近了,夏娃是能鎖定她的。
第二十朵雪花(九)
白空空接連跑了七天七夜,
期間除卻必須的進食與休息外幾乎沒有停下,如今她已置身于一片青蔥群山中,周圍百里無人煙,
深吸一口新鮮空氣后,
白空空得意道:“我就不信你還能追上來!”
臉上的笑容剛剛綻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