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衛(wèi)隊長急忙捏住他下巴,卻已晚了,他口中溢出黑血,服毒自盡了。其他被俘的官兵見狀,也紛紛咬牙自盡,竟無一人肯投降。
現(xiàn)場一片死寂。
寒風(fēng)卷過山谷,帶著濃重的血腥味。云錦站在原地,看著滿地尸體,心中沒有勝利的喜悅,只有冰冷的憤怒與更深的決絕。
曹黨之猖狂,已達如此地步!
他們?yōu)榱藱?quán)力,可以毫無底線地動用一切力量,殘殺忠良,禍國殃民……
“清理現(xiàn)場,將弟兄們妥善安置。尸體掩埋,不要留下痕跡。”云錦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
“我們改道,走西邊那條更偏僻的小路?!彼荒茉侔凑赵媱澬羞M了。曹黨既然能在此設(shè)伏,必然也知道她大概的路線。前方的路,只會更加兇險。
經(jīng)歷野狼峪的驚險伏擊后,云錦果斷改變了北上路線,選擇了一條更為迂回、隱秘的路徑。她決定先繞道江南——
那里是“錦瑟閣”的重要根基,商業(yè)網(wǎng)絡(luò)發(fā)達,信息靈通,且遠離曹黨勢力核心的京城,相對安全,便于她休整、補充物資,并進一步查探北方局勢和蕭辰的確切消息。
半月后,車隊風(fēng)塵仆仆抵達揚州。江南正值梅雨季節(jié),細雨綿綿,煙雨朦朧。
然而,“錦瑟閣”江南總號內(nèi)的氣氛,卻比天氣更加陰沉。
云錦的到來并未聲張,她直接以“錦娘子”的身份秘密入住總號后院。早已接到密令、在此等候的江南大掌柜周允,是一位年約五十、精明干練的老商人,此刻卻面帶憂色,甚至有些惶恐。
“東家,您可算來了!”周允屏退左右,親自奉茶,語氣沉重?!俺隽撕问拢俊痹棋\褪去沾了雨氣的斗篷,直接問道。
她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。周允嘆了口氣,取來厚厚一摞賬冊,攤開在云錦面前:
“東家,您請看近三個月的總賬…尤其是與淮北、淮南幾家分號的往來…賬面看似平了,但仔細核對貨單和銀錢流向…對不上!有至少三十萬兩銀子的缺口,不知去向!”
三十萬兩!這絕非小數(shù)目!云錦眼神一凜,接過賬冊,快速翻閱起來。
她的算學(xué)天賦極高,對數(shù)字極其敏感,加之對自家生意了如指掌,很快便從那些看似天衣無縫的賬目中看出了端倪——
有幾筆大宗貨物的采購與銷售記錄存在矛盾,銀錢支付對象也頗為可疑,像是被人做了極其高明的假賬!
“誰經(jīng)的手?”云錦聲音冰冷。
“是…是二掌柜錢貴和賬房總管孫先生…”周允額頭冒汗,
“這兩人都是老人了,一向穩(wěn)妥,所以…所以老夫一時失察…等發(fā)現(xiàn)不對勁時,錢貴已然稱病告假多日,不知所蹤!孫先生也…也在前日夜里,墜河身亡了…官府說是失足…”
失蹤?滅口?云錦心中雪亮!
這絕不是簡單的賬目虧空或貪污,而是有預(yù)謀、有組織的竊?。〔⑶冶澈笾耸侄魏堇?,及時掐斷了線索!
三十萬兩白銀,足以支撐一支軍隊數(shù)月開銷!這筆巨款,流向了哪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