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承認了!她認出這把兇器!她甚至……在用如此怨毒的語氣質(zhì)問他!
殺意!
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(zhì)的殺意,瞬間從蕭辰身上爆發(fā)出來!書房中那些卷宗、那些疑點、那些被刻意壓下的猜測,此刻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殺機!
這個女人,留不得了!她知道了太多!她的存在本身,就是對他最大的威脅和諷刺!
他握著龍鱗匕的手,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發(fā)出咯咯的聲響。那冰冷的鱗片紋路硌著他的掌心,如同毒蛇的鱗片。
只需要一步,只需要一瞬!這把曾經(jīng)結(jié)束她父親生命的兇器,就能同樣輕易地割斷她纖細的脖頸!
棲梧閣內(nèi)的空氣凝固了,仿佛變成粘稠的膠質(zhì)。燭火不安地跳躍著,將兩人對峙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墻壁上,如同即將展開生死搏殺的兇獸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、殺機即將爆發(fā)的臨界點!
云錦臉上的冰冷和譏誚突然消失。她眼中的火焰驟然熄滅,取而代之的,是無盡的哀傷和滾滾而落的淚水。
她猛地用手捂住嘴,發(fā)出一聲壓抑不住的、凄楚至極的嗚咽,身體如同失去所有力氣般,軟軟地滑下軟榻,跌坐在地毯上。
她抬起頭,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,順著蒼白的臉頰洶涌而下。那眼神,充滿被最信任之人傷害的難以置信和無邊無際的委屈與絕望。
“王爺……”她的聲音破碎不堪,帶著濃重的哭腔,每一個字都如同泣血,
“您……您今夜拿著這把兇器來試探阿錦……可是因為……因為您疑心阿錦的身份?可是因為這把匕首……像極了……像極了當年殺死阿錦養(yǎng)父的那把兇器嗎?!”
養(yǎng)父?!
兇器?!
這突如其來的轉(zhuǎn)折,如同平地驚雷,瞬間將蕭辰積蓄到頂點的殺意和怒火炸得七零八落!他渾身一震,握著龍鱗匕的手僵在半空,眼中充滿愕然和難以置信!
她說什么?養(yǎng)父?兇器?
難道……難道她剛才的恐懼和恨意,并非源于云家血案,而是……因為她的養(yǎng)父,也死于類似的兇器之下?!
云錦跌坐在地,哭得肝腸寸斷,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恐懼都宣泄出來。
“阿錦……阿錦自幼被養(yǎng)父收養(yǎng),雖非親生,卻視若己出……十年前,也是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……一群蒙面黑衣人闖入家中……他們……他們就是拿著這樣一把帶著鱗片紋路的匕首……殺……殺了養(yǎng)父……阿錦躲在米缸里……親眼看著……看著養(yǎng)父的血……流了一地……”
她泣不成聲,身體因為巨大的悲痛而劇烈顫抖。
“那把匕首的樣子……那冰冷的鱗片……那噬人的寒光……阿錦死也不會忘記!它……它就像刻在阿錦骨子里的噩夢!
方才……方才王爺突然拿出它……阿錦……阿錦仿佛又回到那個血夜……又看到養(yǎng)父慘死的樣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