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非但沒能解開死結(jié),反而用最愚蠢的方式,將那個結(jié)系成了死仇??!
他想給她安全感,卻給了她最深的恐懼和威脅。
他想表白心意,卻讓她覺得那心意建立在她的屈辱和遺忘之上。
他想彌補(bǔ),卻將她推得更遠(yuǎn),遠(yuǎn)到似乎再也無法觸及。
“噗——”
急火攻心之下,蕭辰猛地噴出一口鮮血,眼前一黑,重重地跌回榻上,剛剛好轉(zhuǎn)的傷勢似乎又劇烈地疼痛起來。
然而身體的痛,遠(yuǎn)不及此刻心中那滅頂?shù)陌没谂c絕望。他終究……
錦瑟院。
玲瓏悄聲進(jìn)來,看到她那煞白的臉色和手中那柄眼生的匕首,嚇了一跳:“王妃,您怎么了?這匕首……”
云錦猛地回過神,像是被燙到一般,幾乎要將匕首扔出去,但最終,她只是更緊地、幾乎用盡全力地握住了它。指節(jié)因用力而劇烈顫抖,手背青筋隱現(xiàn)。
“沒事。”她的聲音干澀沙啞,帶著一種極力壓抑后的平靜,“王爺賞的防身之物。你下去吧,我想一個人靜靜。”
玲瓏擔(dān)憂地看著她,不敢多問,悄聲退下,輕輕帶上了門。
房門合上的瞬間,云錦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氣,踉蹌著跌坐在窗邊的軟榻上。燭火跳躍,映照著她毫無血色的臉和劇烈起伏的胸口。
她低頭,死死盯著手中的短匕。他剛剛的話就像這把匕首!——那玄色的皮鞘,那金色的云紋,無一不在刺激著她的神經(jīng),喚醒她最深最痛的噩夢。
就像他剛剛那番“表白”多么荒謬!可笑!殘忍!
恨意如毒火般灼燒著她的五臟六腑,幾乎要將她吞噬。她猛地抽出匕首!
寒光乍現(xiàn)!匕身狹長鋒利,靠近手柄處,同樣用金絲嵌著一個細(xì)小的圖案——并非龍鱗,而是一朵綻放的錦云。
可這細(xì)微的差別,絲毫不能減輕她的痛苦和憤怒。
……
蕭辰吐血后,傷勢反復(fù),又躺了兩日。
這兩日,云錦未曾再來探望。那日她崩潰離去的模樣和字字誅心的話語,如同夢魘纏繞著他。巨大的懊悔和想要彌補(bǔ)的急切在他心中交織。
他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,便是強(qiáng)撐著虛弱的身體,去了王府庫房最深處的私藏室。
凌風(fēng)跟在后面,心里別提多慌!——王爺每次“補(bǔ)救”如“補(bǔ)刀”!任誰都慌?。?/p>
庫房存放著王爺一些極私人的物品。但愿別再找什么刀出來??!幸好!這次王爺翻找出一塊質(zhì)地上乘、觸手溫潤的和田白玉籽料。
蕭辰沉浸在……此刻,他拿起刻刀,憑借著一股近乎偏執(zhí)的執(zhí)念,不顧手腕的虛軟和背后的隱痛,開始親手雕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