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他們做夢也想不到。那些被他們視為囊中之物、沾沾自喜接收過來的賬本深處,早已被云錦用“千機”算盤的獨門手法,植入一筆筆精心偽造、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、足以致命的“假賬”和“隱形債務(wù)”!
如同埋下一顆顆等待引爆的驚雷!
而那些看似被逼無奈、悲憤離去的掌柜們,在離開“錦記”總號大門,轉(zhuǎn)過街角后,臉上悲戚的表情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冰冷的嘲諷和一絲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意!
一場由云錦親手導(dǎo)演,以自身為餌,以聽雨軒為囚籠舞臺,以韓相一派的貪婪為燃料的毀滅大戲,正緩緩拉開血腥的帷幕。
而此刻,聽雨軒內(nèi)。
云錦對鏡,指尖輕輕拂過掌心那道漸漸結(jié)痂的傷口。銅鏡中,映出她唇角一抹冰冷、殘酷、如同淬毒罌粟般的笑意。
吞吧,貪婪的魚兒們。
吞得越多,死得……越慘!
夜色如墨,濃稠得化不開。厚重的烏云遮蔽了星月,只有王府各處懸掛的燈籠散發(fā)出昏黃的光暈,在風(fēng)中搖曳,如同鬼火,映照著飛檐斗拱猙獰的輪廓。
聽雨軒內(nèi)一片死寂。白日里刻意維持的哀怨氛圍,在深夜的籠罩下,更添幾分真實的壓抑。
云錦并未就寢,她只著一件單薄的素白寢衣,長發(fā)未綰,隨意披散在肩頭,獨自一人坐在窗邊的軟榻上。
窗外,是黑沉沉的院墻和更遠處模糊的樹影。院墻外侍衛(wèi)巡邏的腳步聲,規(guī)律而沉重,如同敲打在人心上的鼓點,清晰地傳入耳中,提醒著她此刻囚徒的身份。
掌心那道結(jié)痂的傷口在寂靜中隱隱作痛,如同心口永不愈合的傷疤。
她的目光落在妝臺上那面銅鏡。鏡中的人影蒼白、安靜,眼神卻如同冰封的湖面,底下是洶涌的暗流。計劃進行得很順利。
第24章算算時辰,也差不多了……
崔嬤嬤已通過每日送飯的婆子,利用各種匪夷所思的隱匿手段,成功地將“千機”算盤暗格里那些關(guān)于血案的關(guān)鍵卷宗,分批轉(zhuǎn)移出去。
最后一包,就在今日午后的泔水桶夾層里運走。此刻,那些承載著血淚和真相的紙張,想必已安全抵達沈硯手中。
而韓相一派,也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,瘋狂地撲向她拋出的誘餌。
據(jù)“青蚨”傳來的密報通過特定方式送入,她名下最核心、最值錢的產(chǎn)業(yè),已有七成落入韓相爪牙之手。那些人正如同餓狼撲食般爭搶著剩下的殘羹冷炙,沉浸在“撿了大便宜”的狂喜之中,對賬本里埋藏的致命陷阱毫無察覺。
餌已吞下,網(wǎng)已收緊。只待時機成熟,便是收網(wǎng)之時,足以讓韓相一派傷筋動骨,甚至萬劫不復(fù)!
然而,這還不夠。遠遠不夠。韓相只是幫兇之一。
她真正的目標,是那個將染血詔書殘角貼身珍藏的男人!是那個此刻將她囚禁于此的男人!是那個站在權(quán)力巔峰、冷酷無情的攝政王——蕭辰!
要扳倒他,需要更多的籌碼,需要更深的布局,需要……將他拖入更混亂的漩渦,讓他自顧不暇!深宮蘇貴妃的陰影,那顆不祥的金珠,便是她下一步要利用的刀!
云錦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窗欞冰冷的木質(zhì)。沈硯那邊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吧?算算時辰,也差不多了……
就在她念頭剛起之時!
“咻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