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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第六次被人捶得半死的時候,終于湊夠了母親的手術費。
母親腎壞死,急需換腎。
我能為母親提供腎,可是還缺手術費。
為了湊足治療費,我成了發(fā)泄屋的人肉沙包。
當我忍著肋骨的疼痛,興沖沖的拿著用半條命換來的手術費沖到醫(yī)院的時候,卻看到父母和妹妹正坐在病房里喝著冷飲,吃著海鮮大餐,談笑風生。
“媽沒得病的事,千萬不能讓你姐知道。”
“我曉得的,要是讓她知道,還怎么給我湊留學的費用?”
一直沉默寡言的爸爸突然出聲,“快吃,把痕跡清理干凈,要是讓蘇婉看到就不好了?!?/p>
我像是被人當面潑了一盆冷水,渾身麻木。
他們不知道的是,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,他們再也不用虛假演戲來欺騙我。
我的手指從門把手上滑落,后退一步,又退一步。
轉身逃離時,撞上了一位護士。
“小姐,你沒事吧?”
她扶住我搖晃的身體,目光落在我青紫交加的臉上,倒吸一口冷氣。
“你的臉…”
“我沒事!”
我掙脫她的手,踉蹌著逃走。
洗手間鏡子前,我看著變了模樣的臉。
右眼腫成一條縫,左臉頰一片淤青,嘴角結著血痂,脖子上還有被掐過的指痕。
眼淚在留,嘴角卻牽起一抹苦澀的笑。
看著鏡中那個模樣走形的自己,二十三年的人生像走馬燈一樣閃過。
十歲那年冬天,我穿著表姐的舊棉襖去上學,袖口磨得發(fā)亮。
八歲的蘇雅穿著嶄新的粉色羽絨服,像個小公主。
“姐姐為什么穿舊衣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