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河村跟上河村,雖然就只隔了一條河,但跟臨水村打交道遠(yuǎn)沒有上河村多。
他們倒是也時常聽說臨水村的日子怎么怎么的好起來了,但個中內(nèi)情到底是知道的不多的。
聽了周海一番控訴,雖然也覺得這些個婦人鬧上門有些魯莽,可理卻是那個理。
其中一個耆老咳嗽一聲,開口說:“周里正,雖說是我們村的婦人失禮在先,可主家跟客人打起來的,這十里八鄉(xiāng)也是頭一份的。
“再說,她們也沒說錯什么,傳宗接代,光耀門楣,都是靠的男娃。
“林東家無論是想博一個美名,又或是想為十里八鄉(xiāng)的鄉(xiāng)親們做點(diǎn)實事,總應(yīng)是多照拂男娃才對,至于女娃……”
那耆老笑了笑,“上了學(xué)堂,念了書又如何,總歸還是嫁人生子,何必浪費(fèi)……”
那耆老侃侃而談,叫下河村一道來的男人們都紛紛點(diǎn)頭,就連原本被嚇得面如土色的幾個婦人,也又找回了底氣。
她們齊齊看向林嫦兒,那眼神,分明在說,你看,正常人都覺得應(yīng)該這樣。
而臨水村這邊,無論男女,包括兩個官差,都覺得這耆老是在說廢話。
原本林嫦兒是想既然周海出面了,她便落了閑,讓他擺出里正的架勢好好發(fā)揮一下。
但眼下,她哪里還管這些,“砰”一聲摔了茶盞,打斷那耆老繼續(xù)說廢話,“我的銀子愛怎么花怎么花,我就愛給女娃花怎么了?
“你以為我讓十里八鄉(xiāng)的娃娃們來上學(xué),是為了掙個好名聲?名聲能做啥用?能換銀子還是能換糧食?我要那勞什子玩意兒作甚?”
譏笑一聲,“我今天我還真就不怕告訴你們,我這小學(xué)堂,還真不就是給男娃們建的,你以為我干啥建學(xué)堂?你問問我們臨水村的男女老少,哪個沒去小學(xué)堂掃過盲?
“你以為我在乎你們說我那兩句好???我還真不稀罕,我就樂意讓女娃我這兒上學(xué),至于你們嘴里寶貝著的男娃,我沒那個替你們教養(yǎng)的義務(wù)。”
白禾見閨女兒氣的不輕,自然幫腔,“可不是,我們嫦兒早說了,你們男娃精貴自然要富養(yǎng),連這么點(diǎn)束修都不愿意掏,還光宗耀祖,真當(dāng)老天爺瞎呢!”
顧大娘也氣的不輕,“一口一個女娃沒用,想占便宜的時候倒是全忘了,我們嫦兒難道不是女娃?女娃咋就沒用了?
“幾十文的束修,還要嘰歪,瞧把你們能耐的?!?/p>
那耆老只覺得自己是有理說理,不想招來一通懟,一時堵的他面紅耳赤,“你們,你們,簡直不可理喻?!?/p>
林嫦兒嗤笑,“你誰?跟你很熟嗎?講道理的時候你們不聽,現(xiàn)在想跟我講道理了,呵,閑得我。
“剛剛,海叔的話你們也聽到了,原本就是讓周家村跟上河村,還有我臨水村的親友的娃娃們來便利上學(xué)。
“跟你們下河村有半文銅錢關(guān)系?原還想給你們個機(jī)會,既然都是拎不清的,我也沒閑工夫陪你們鬧騰。
“今天我就把話擱下來,十里八鄉(xiāng)的男娃跟女娃都能來我這小學(xué)堂上學(xué),條件還是那個條件,至于你們下河村,我可招惹不起,阿大,送客……”